爲免惹上麻煩,雲深深連忙往村外跑去,誰知村口早有士兵把守,她剛出去,就被人抓了個正着。那幾個兵見她四肢健全,二話不說就將她抓起來,強迫她在徵兵花名冊上按下手印。

    雲深深大叫:“我是女人!哪有女人當兵的?”

    幾個兵用一種看蛇精病的眼神望着她:“這裏是西鳳國,女人可以入朝爲官,稱王拜相,怎麼就不可以入伍當兵了?真是沒見識的土包子!”

    雲深深被氣得臉色通紅:“可我不是你們西鳳國的人!”

    “那你是什麼地方的人?”

    雲深深睜着眼睛說瞎話:“我是來自海外的一個小島,那個地方叫做華夏!我是華夏人!”

    “華夏?”幾個兵全都沒聽過這個地名。

    雲深深繼續叫囂:“我告訴你們,我的國家很強大,也很護短,你們最好立刻就放開我,否則你們就等着跟我們國家開戰吧!”

    幾個小兵被她的氣勢糊住,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個身強體壯的黑女人走過來,聽到雲深深的話後,冷笑道:“區區海外異族,能乃我西鳳國如何?將她帶走,餓她三天,讓她嚐嚐我們西鳳國的下馬威!”

    她似乎是個軍官,地位在這羣小兵中比較高,她一開口,幾個小兵莫敢不從,立即抓起雲深深,將她的嘴巴堵上,拖到新兵營中。

    那個黑女人說話算話,說要餓雲深深三天,就真把她餓了整整三天,一刻鐘都沒少。

    但對雲深深而言,她壓根就無所謂!

    她是個人偶,只需要有靈晶石,就能維持身體正常運轉,她不會感到飢餓疲憊痛苦,別說餓上三天,就算是餓上一個月,她照樣能活蹦亂跳。

    三天過後,黑女人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黑女人本以爲雲深深被餓了三天後,肯定會變老實,讓她沒想到的是,雲深深還是那副老樣子,既沒瘦下去,也沒露出痛苦哀求的神情。

    黑女人盯着雲深深的眼睛,厲聲問道:“你這幾天是不是偷喫東西了?你最好說實話,如果讓我搜出你私藏食物,我一定會依照軍規,嚴懲不貸!”

    雲深深攤開雙手,一派坦然:“你想搜就搜吧,只要你能搜出食物來,任何責罰我都認了!”

    黑女人將她從頭到腳搜了一遍,別說是食物,就連一丁點能喫的東西都沒找到!

    黑女人不信邪,又說:“你把衣服脫了,我要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玄機!”

    雲深深沒有動,雖說對方也是女人,但她一點都沒有在外人面脫光衣服的嗜好。

    見她不聽話,黑女人怒上加怒:“不聽長官命令,依照軍規,杖責十軍棍,你就等着喫罰吧!”

    雲深深雙臂環胸,冷眼看着她:“什麼長官?不過就是個小排長罷了,手底下統共也就十來號人。你要是真有本事,別在我面前耍威風,直接去將軍面前擺架子啊!”

    黑女人氣急敗壞:“辱罵長官,罪加一等,三十軍棍!”

    她叫進來兩名士兵,命令他們將雲深深綁起來,打算狠狠打雲深深三十軍棍!

    軍營中的棍子不比外面的普通木棍,棍棒足有手臂粗,粗重紮實,一棍子下去,能把成年人的骨頭砸斷!

    雲深深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看到對方叫人來了,趁其不備,猛地衝出營帳,跑到外面大喊大叫:“不得了了,排長虐兵啦!救命啊啊!”

    黑女人追出營帳,聽到她的叫喊,氣得臉都綠了,大喊:“快抓住她!”

    兩個士兵朝雲深深撲過去,他們剛一碰到雲深深,雲深深忽然慘叫一聲,旋即雙眼一閉,歪倒在地上,就這麼直挺挺地暈過去了!

    聞聲趕來的將士們見此情景,全都圍攏過來,有人叫來軍醫爲雲深深診治。

    軍醫按住雲深深的脈門,片刻過後,他臉色大變,驚呼道:“她沒有脈搏!她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大家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集中到黑女人身上,她的壞脾氣是全軍營裏都出了名的,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士兵被她虐打的情形,但還沒發生過被打死的情況。

    虐兵可能還不算什麼,但如果鬧出了人命,這事兒就大了!

    黑女人慌了,她推開擋在面前的人,大步衝到軍醫身邊,大聲說道:“我的人才更碰到她,她就昏過去了,怎麼可能就死了?你這庸醫,肯定是你診斷出錯了!”

    沒有一個醫生能夠容忍有人質疑到自己的醫術,軍醫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他不悅地說道:“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試試看她的脈搏。”

    黑女人立即抓住雲深深的手腕,的確沒有脈搏跳動!

    她又不死心地按住雲深深的脖頸,依舊沒有跳動,還有鼻息和心跳,全都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一切事實都在證明,雲深深死了!

    黑女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着雲深深,怎麼都無法想通,自己都還沒碰到她,她怎麼突然就死了?

    黑女人一把揪住軍醫,說:“她是不是以前就有隱疾?她是因爲舊病復發纔會突然死亡,跟我沒有關係對不對?”軍醫沒有回答,圍觀的將士們有人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我們這麼多雙眼睛,全都看到你讓人去抓這個新兵,她臨死前還口口聲聲喊着是你虐兵。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總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吧?”

    有人附和:“就是,她剛喊完話就死了,這時間點掐得太巧合了,指不定就是你見她道破你虐兵的事實,你情急之下,就把她給殺了,打算殺人滅口!”

    “我沒有!”黑女人大聲爲自己辯解,“我的確要罰她,那是因爲她自己做錯事,應該被罰,我沒有虐兵,更沒有殺她!”

    一個男參謀站出來,沉聲說道:“這些話你留着見到將軍後再說吧。”

    說完,他便叫來兩個士兵,將黑女人綁起來,送去給將軍處置。

    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將士們各自散開,回去繼續訓練。

    至於躺在地上的雲深深,則被人給遺忘了。

    她只是個剛入營三天的新兵,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人脈,死了也沒人在乎,甚至兩個爲她收屍的人都沒有。

    最後還是軍醫看不下去了,帶着兩個學醫的小徒弟,將雲深深的遺體用草蓆裹起來,擡出軍營,扔到後山,隨便挖了個淺坑埋了

    夜色漸漸變黑,月亮爬上樹梢,清冷的月輝照耀在山頭,有烏鴉拍打着翅膀,從樹林裏飛出,發出沙啞的叫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