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重天而今目不斜視,所有的注意力無一例外傾注在躺在牀上的人身上。
呂重天聲音嘎嘎的,“只有這人知道該怎麼走”
“走哪兒去”呂一鳴心頭各種疑惑瘋狂翻涌。
呂重天目光如炬,“去一個能讓呂門起死回生的地方”
呂一鳴更加怪異,他暗道,讓呂門起死回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既然呂重天早就知道有這樣一處地方。爲何他不早去,偏要等到這時候
無數疑問交疊於一處。
下一刻,呂一鳴已然從沉思回到了現實。
說起來容易,然而想要救眼前這人卻並非易事。
“這人體內的毒靈如不清除,咱們怕是一輩子都得陷在這個圈子裏”
呂一鳴言之鑿鑿,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閃爍着犀利與篤定。
呂重天明白兩人的難處,然而他還是艱難開口,“要是救不了他,呂門也就沒救了”
呂一鳴登時一愣,他驀然一陣心寒。按理說,呂門的命運至少應該由修武堂的大弟子掌控左右。
這人最起碼是呂門的血親。然而當呂一鳴問呂重天,這人是不是呂門中人時。聽到答案的呂一鳴嘴角頓時浮現出一泓悽然的笑。
一個連呂門的武者都不是的人居然能夠左右呂門的命運,他長嘆一口氣,“真是可悲”
“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嗎”呂重天得知這個躺在牀上,紋絲不動之人早已病入膏肓,現如今只得降低自己的標準。
歐陽萱芷默默點頭,聲音柔如暖風,“讓我再試試”
她不知從何處配出了三碗湯藥。加上井水,從屋子的角落裏找來幾隻破碗,洗淨後盛好湯藥,逐一給那人喂下。
“這是呂門家傳的醒神湯要是喝下去後還是醒不了,”歐陽萱芷不停開合的嘴突然間頓住,“咱們只能替他收屍了。”
呂重天雙手緊緊握拳,手心手背上全是涔涔的冷汗。
他心亂如麻。這人如若醒不過來,那呂門指定沒救。想要匡復呂門的大義更是遙遙無期。
這一輩子,他只能如一頭老鼠在呂門的夾縫中苟且偷生。
這等恥辱的日子,與其讓他苟活,還不如立刻殺了他。
“沒用”呂重天的心突突亂跳。
在看見歐陽萱芷給那人喂下了第一碗湯藥,一股黃水順着那人嘴角淌出。而那人連頭也沒側。他原本滿是希望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死灰。
“趕緊試試第二碗”呂重天就差自己親手去端。
“別急”歐陽萱芷從呂重天手裏奪過碗。
第二碗湯水順着那人的脖頸不急不緩的喂下去。
呂重天心說,這樣一來,那人也該醒過來了。
他清楚記得當初呂一鳴昏厥過去,也是這碗湯藥起的作用。這才讓奄奄一息的呂一鳴重新睜開眼。這人就算是中了毒靈,但無論怎麼看,似乎都沒有呂一鳴當初傷得厲害。
當然呂重天自然不知道其實那天的呂一鳴早就死了。
呂重天心頭一陣拔涼。
“第三碗”這時,呂一鳴已經捧起來第三碗湯藥。
淡黃色的藥水順着喉嚨灌入胃中。
然而當呂一鳴目不轉睛盯着那人足足一刻鐘後,他徹底絕望了。
呂重天一剎那如同被五雷轟頂。
“埋了吧已經沒救了”呂一鳴滿是惋惜的望着這人。
一行人在院內蓬鬆的泥地上掘出一處深坑。正要裹着一卷蘆蓆,將那人放進深坑裏。
就在這時,呂一鳴突地“啊”一聲慘叫。
“有東西在咬我”呂一鳴手背一疼,很快,一股控制不住的疼痛感直奔腦門而來。那股疼痛撕心裂肺。
低下頭一瞧,衆人的眸子裏全都閃爍出幾絲驚詫。
呂重天意識到那個昏厥過去之人甦醒過來,立刻喜形於色。這對他而言無疑意味着希望的曙光。
“終於找到你了”那人顯然和呂重天的交情不淺。
睜開眼望了望呂一鳴,那人一陣無感,可當他看見正從歐陽萱芷背後露出半個腦袋的呂重天,那人興奮得差點從平地一躍而起。
“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那人一上來就跟呂重天唏哩呼嚕說着,那人一扭頭,“這兩個毛娃娃偏說這裏是他們的。你說這怎麼回事”
呂一鳴恍然大悟,這人的思緒還停留在昨天晚上。
他說,“在下呂家三少”
“就是那個廢柴”那人鼻頭一擰,露出一臉不屑。
呂重天呵呵道,“現在呂家三少早就名揚內外了。早就不是什麼廢柴了”
那人抓了抓後腦,“真是對不住,我這人一向深入簡出的,讓各位笑話了”
歐陽萱芷眉頭一皺,她對剛纔那人的反應明顯存疑,她忙問呂重天,“這人靠得住嗎”
呂重天打消她心頭的困惑,“如果說是向他打聽鳴鳳王朝的新鮮事,恐怕他不知,但呂門之中的門道,他卻是樣樣熟稔”
在呂重天和那人一番低聲耳語後,那人手一揮,“跟我走”
一行人快步跟上去。
這是呂一鳴在呂門中心緒最爲忐忑的一次。按理說,這裏算自己的半個家,然而四周卻沒有一星半點理應有的溫馨之感。
四周撲面而來的只有一股股煞氣。
“前面就是封魔山了”那人眸子一蹬,在一顆李子樹後停下。
封魔山,呂一鳴早在呂門內就已經聽說過。據說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爲封魔山在百年前封印住了一個作惡多端的魔頭。以至於後人但凡見此山頭,無不主動退讓的。
而今呂重天偏偏將幾個人往封魔山帶,惹得他納罕道,“你這是”
呂重天靜靜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倒是沒錯。說不準正如呂重天所說,這座看上去不起眼的山頭中確實埋藏着關於重振呂門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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