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正是桃花林裏的桃花盛開的時候。

    往日裏僻靜雅緻的金玲小築,今日卻多了許多人。

    大家都在忙碌佈置着,一件又一件象徵喜事的大紅色綢緞,覆蓋住了整個金玲小築。

    今日,是溫詢和霍青心成親的大喜日子。。。

    原本溫詢想將拜堂的地方,設在藥王宗的大雄寶殿,最後卻選擇留在這辦喜事,只因霍青心的一句話。

    ‘我喜歡這裏’

    。。。。。。。。。。。。。。。。

    一身大紅色喜服的霍青心,此刻沒有待在自己的新房中,而是獨自來到後院的桃林裏。

    一頭烏黑的長髮批在肩頭,未施粉黛的臉蛋,被大紅色的嫁衣襯托的越加白皙。

    盯着那些含苞待放的桃樹,安靜的發着呆,彷彿前院忙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真是巧,藏劍山莊裏也有一片桃林,小的時候,她和蘇見香,霍青雲經常在那桃林裏玩耍。

    轉眼間,他們都已各自長大成人,而有些人,這一世註定不會再見到。

    ‘見香。。。你在下面好嗎?那裏,冷不冷,你會不會很孤單’

    霍青心在心裏默唸着。。。

    折下一株桃樹枝,她想着,兩年前釀下的桃花醉,如今還只剩下一罈埋在藏劍山莊的那片桃林裏。

    她和蘇見香的約定,這輩子怕是都無法完成了。

    她對不起蘇見香,更對不起藏劍山莊那些無辜爲她死去的人,還有她的舅舅,霍英。。。

    想到霍英,她不禁悲從中來,淚水瞬時溼了眼眶。

    若不是溫含月今日來告訴她,她都不知道,那個她喚了將近二十年爹爹,實則是她舅舅的人,早已在一個月前便過世了。

    這麼多年來,霍英寵她,疼她,將她視爲掌上明珠,可如今卻間接爲她而死。。。

    她是霍家的災難,更是蘇家的罪人!

    顫抖着呼出一口氣來,心口早已痛到麻木,她該爲自己贖罪了。

    微動了身子,往金玲小築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裏。。。是藥王山的禁地。

    與其說是禁地,其實卻是溫詢隱藏祕密的地方。

    這邊剛動步子,周邊暗中隱藏着保護她的人,便也跟着移動。

    霍青心如今的武功造詣早已今非昔比,她豈會不知自己身邊成天都被人監視着。

    將手中剛摘的桃樹枝,微微渡了真氣,迅速往身後射去。只見那樹枝,迅速在那幾個侍衛周邊飛過。。。

    瞬時,幾個侍衛猝不及防的都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始終都沒有回頭的人,在確定他們都被她定住後,再次擡步離開了那片桃林。。。

    幾個侍衛都是藥王宗數一數二的高手,更是溫詢的心腹,卻輕易被霍青心制住。

    幾人都覺大事不妙,看這樣子,霍青心今日恐怕是要出事。可現在他們都是分身乏術,這下可如何是好!

    前院的人都還在忙碌中,誰也沒有發現後院的動靜。

    另一邊,在一處能看到金玲小築的涼亭裏,已換上了一身大紅喜袍的溫詢,正若有所思的走着神。

    他向來不喜豔麗的顏色,他想此生唯一的一次穿紅色,便是在今天。

    離成親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他卻覺得度日如年,想要急於見到他如今心心念念之人。

    自從霍青心醒來後,他便一直提心吊膽,想他溫詢何曾有過這般,想來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這時,涼亭裏走進來另外兩個絕代公子。

    溫詢聽到動靜,微微轉身,便看到季塵和兩月未見的溫哲。

    如今的溫哲早已沒了以前的風流倜儻,相反的十分頹廢,眼下更是烏青一片。

    蘇見香的死,對他的打擊亦是很大。

    這邊溫詢還未來得及開口,溫哲便率先開口道。

    “你不能娶她!”所謂當局者迷,他和蘇見香都看的很透徹,溫詢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娶霍青心!

    溫詢聞言臉色一沉,有些不悅道,“我若是非娶不可呢!”

    溫哲卻忽視他的不悅,繼續出言阻止道。“你若現在娶霍青心,無疑是將她往死路上逼!”

    那後山的祕密別人也許不知道,可他們這幾人卻一清二楚,只怕霍青心也早已知曉。

    溫詢隱隱有些怒意,轉過身去,冷聲回道。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麼急着與霍青心成親,別人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可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他只不過是想要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將霍青心留在自己身邊罷了。

    見他這般固執,溫哲直接問出一個,在場兩人都十分忌諱的問題。

    “那後山裏冰封着的人,你還要救嗎!”

    果然這話一出口,不光是溫詢的臉色整個變了,就連一直未開口的季塵也跟着變了臉色。

    涼亭內頓時陷入一陣可怕的寂靜之中。。。

    後山裏躺着的那個女人,不光是溫詢的禁忌,更是季塵的心頭大忌!

    溫哲再次步步逼問起來,“你當初接

    近霍青心,不正是因爲知道她體內有藥王丹嗎?”

    “住口!”一向清心寡慾的溫詢,此刻卻被輕易點燃了怒火。

    溫哲何嘗不知道,溫詢在逃避什麼。。。

    溫詢不想面對自己的初衷,他終是負了躺在山後十多年的女人。

    而溫哲更清楚今天他不開口說這些,他怕溫詢要負的何止是一個女人,還有如今他執意要娶的人。

    就在亭子裏的戰爭一觸即發之時,一個侍婢慌慌張張的跑來。

    見亭子裏的三人都是一臉陰鬱,那侍婢哆嗦的撲通跪倒在地,害怕的通報道。

    “稟告宗主。。。夫人。。。夫人。。。”

    溫詢心下一慌,質問道,“夫人怎麼了!”

    “半個時辰前含月小姐來找過夫人。。。沒過多久,夫人便不見了。。。”

    。。。。。。。。。。。。。。。。。。。

    藥王山後山禁地

    原本禁錮的結界,早已被霍青心用法術破了,此刻她穿着一身大紅嫁衣,面無表情的站在山洞裏。

    山洞裏別有洞天,裏面乾乾淨淨,有桌案,有燭臺,桌案上還躺着一把古琴。

    而離桌案不遠處,有一副晶瑩剔透的水晶棺,將整個山洞照耀的如白晝一般。

    霍青心緩緩朝那水晶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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