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還是一個主子保護的懦弱女人。
剛纔,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他被怔住了。
做隱衛這麼多年,都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生死他看的多了,也早已看淡了。
可今日,卻有一個人,不顧自己安危,而捨身救他。
那一刻,他是震撼的,心底更是涌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雖與霍青心相處時間不久,可是自從她進了藥王宗後,他便一直按着溫詢吩咐。
在揚州城內,查探她的所有消息。
而他,也間接的聽到了許多,關於她的傳聞。
揚州當地的老百姓,有許多人都認識她,更有許多人說她爲人善良,經常接濟窮苦人家。
原以爲,只是個武林世家的,紈絝小姐,沒想到,她卻是這樣一個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人。
而季塵此時更是緊皺眉頭,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裝的,還是真的傻。
霍青心卻是不後悔自己這樣做,要是再給她一次機會選擇,她還是會這樣做。
眼皮越發沉重,直到徹底合上,她暈了過去。
就在她閤眼之際,另一邊,姍姍來遲的溫詢,才匆匆趕到。
只是趕來之後,卻看到的是如此場景。。。
溫正義四張大開的昏死在一旁,而那個半躺在季塵懷中的女人,滿口鮮血,一身紅纓。。。
看到這,溫詢的臉色亦是暗沉下來,趕緊過來爲已經昏過去的人把脈。
隨着脈象的深入,男人的俊眉也跟着,越擰越深。
季塵更是難得的,一直盯着這人的動靜,更是忍不住問着。
“如何?”
溫詢的武功造詣與他不分上下,可是他的醫術卻是遠在他之上,這點季塵不可否認。
溫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從懷中拿出一隻玉瓶,倒出兩粒藥丸,直接喂昏迷的人服下。
接着,他攤開雙臂,說了第一句話。
“把她給我,我帶她回去療傷”
季塵聽罷,卻是下意識的擁緊了懷中的人,回道。
“是去焚香閣,還是天音閣,我帶她去”
溫詢聞言,眸光一閃,似乎很不高興。
可季塵哪裏管他是不是不高興,接着出言相譏道。
“讓你看一個女人,都看不好,我看你這個宗主做的也是窩囊。等到她養好傷,我便帶她去毒王宗。你這裏,說是全天下最爲安全的地方。
可如今,在我看來,卻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這些日子,在藥王山發生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先有溫含月,現在又是溫正義!
這溫家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讓人不得安生。
可季塵卻忘了,他原本是有機會,能夠阻止這場事件的發生,可卻在自己一次一次的試探之下,而錯過解救的時機。
他更不敢去細想,自己剛纔的情緒變化。他更是直接出手,廢了溫正義的胳膊。
也許連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當時自己究竟是因爲看不下去,還是看到那一掌打在霍青心的身上,他怒了。
這些,他都不願去深究。
不用去想,溫詢也知道,這人肯定是一早便藏身此處,想要藉機將霍青心帶走。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只是令溫詢意外的,是季塵盡沒有趁此,直接取了霍青心的內丹。
也許是忌諱着,他之前同他說過的,冒然取丹,不光霍青心會殉命,內丹也不能夠被完整取出。
兩個男人之間,此刻是暗潮涌動,以前是爲了溫玲瓏,如今只怕他們已經分不清是爲了,躺在這裏的人,還是她體內的東西。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終以溫詢直接出手,抱走了季塵懷中的人,而結束。
幾人先後都離開了那片竹林,除了還躺在地上的溫正義。
溫詢直接下令,將溫正義關到了藥王山裏的地牢之中。更是不準任何人,給其醫治。
只是溫詢這樣做,不知是爲了他自己,還是爲了霍青心。
就跟季塵一般,也許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焚香閣
此刻,霍青心已被安置在了,那假山背面的藥池裏療傷。
而在假山的另一面,在那涼亭外面,葑陽正直直的跪在那裏。
他將這次霍青心受傷的事,全部都怪責到自己身上。
要是他自己接下那一掌,他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霍青心體內要不是有藥王丹,和內丹,普通人怎受得住那致命一擊。
心裏在佩服那個女人的同時,又感到深深的自責。
另一邊,溫詢正在往藥池裏,添着新的藥材。
這些藥材,許多都是上百年的珍貴品種,全天下絕無僅有。
卻被他的主人,當作是尋常東西一般,直接下到了池子裏。
一旁抱着胳膊,看着這一切的季塵,一直在注意着,泡在池子裏的人的變化。
他知道,有溫詢在,定不會讓這個女人出事。
想到,還跪在另一邊的人,他不禁開口打破沉默。
“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爲了救一個隱衛,盡將自己搞成這般模樣”
話落,男人手裏的動作一頓,幽眸微閃,隨即又理起手裏的東西。
季塵見他似沒有反應,接着說道。
“要說,你那隱衛也是盡職,我點了他的穴道,他居然能夠強行衝開,也是不簡單”
季塵這話裏,明顯是話裏有話,可聽的人,卻是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只是沒有溫度的回了一句,“若當時,你及時出手,也不會如現在這般”
季塵卻冷呵一聲,“呵!你不是說,這個丫頭是你的人,我又爲何要出手”
“若她死了,藥王丹便也會跟着消失”那麼復活溫玲瓏,將徹底無望了。
季塵仍舊不以爲意道,“藥王丹既是在她體內,她又怎會輕易丟了性命”
“話雖如此,可是人的肉體,並非銅牆鐵壁,更何況霍青心,根本不知如何運用體內的真氣”
讓她承載這麼多的功力修爲,在外界的重擊之下,只會擊垮她的身體,並無益處。
季塵沒有再開口,他嘴上雖說的輕鬆,可心裏終究也是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