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香還未來得及收拾,那一臉的淚水,便已落入某個男人的視線中。
溫哲見那一臉的淚,看了眼那身後。
剛纔他看到霍青雲,溫詢先後去了山莊後面。
想來,是霍青雲同她說了什麼。
蘇見香站穩了身子。低着頭,有禮的說道。
“對不住了,副宗主”
聽到她這一句道歉,溫哲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個姑娘。
都傷心成這幅模樣了,還不忘禮數,真是難得。
見狀,他便安慰了幾句。
“蘇姑娘,人生一世,會遇到很多人,有些安排,早已註定。你要想開一些,這樣纔會活的自在一些”
自在。。。
蘇見香不禁苦笑,何爲自在,何爲想開。
幽幽對上那人的視線,問道。
“副宗主,可曾用心愛過一個人”
愛一個人。。。
這個問題,倒是把溫哲給問住了,他一向自詡是風流倜儻。
實則,對於男女之事,用季塵以前說過的話來說,就是少一根筋。
對於感情的事,他很遲鈍。
蘇見香見他那副樣子,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
“等副宗主有一日,遇上了一位心儀的女子,卻是愛而不得,便可知曉,我今日的心情”
說完,她徑自的離開了。。。
溫哲皺着眉看着,蘇見香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若是他能夠早些看破,也許,他們以後的結局,就不會是那般殘忍。
只是等他參透情爲何物時,早已是天人永隔,爲時已晚。
爲防止發生混亂,霍青心的喪事,祕而不發。
藏劍山莊更是沒有批簾掛布,只因爲霍青心以前的一句玩笑話。
她說,要是將來她不幸早走了,她要穿紅色的衣服下葬,莊內都掛上紅色的綢緞。
這天馬行空的想法,也就只有她能想的出來。
只是,這喪事,掛紅色的東西,確實有些不妥。
霍青雲做主,莊內一切從簡,不掛白布,可該有的都要有。
當換上一身大紅色絲綢的霍青心,躺在那棺木裏時。
有兩個男人,看了都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
溫詢和季塵,看着一身紅衣的女人,彷彿是看到了躺在藥王山中的溫玲瓏。
這一幕,十年前上演了一次,沒想到,十年後,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又重新演繹。
至此,一身紅衣的霍青心,便深深的刻畫進了溫詢的腦海裏。
兩日後,按着葑陽的計劃,會有消息從姑蘇送來。
而只要溫詢和季塵看到那個消息,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趕回去。
果然,在第三日一早,在收到消息的溫詢和季塵,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匆匆離開了揚州。
臨走時,溫詢將葑陽留了下來。。。
至於溫哲。。。
他們都不用擔心,因爲。。。
就在溫詢和季塵先後離開的那日下午。。。
山莊內的地下密室中。。。
溫哲,霍青雲,葑陽,以及霍英,都在合力輸真氣給昏迷中的霍青心。
而溫哲,其實早在藥王宗時,便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所以當時他不動聲色的,留了個心眼,私下裏查問了許多把守的侍衛,查探那日藥王宗裏可有發生過什麼異動。
在盤問到藥王殿的侍衛時,說當時在藥王殿附近發現有可疑的人出現。
可是追出去之後,又沒有任何的發現。
所以溫哲判斷,定是有人進了藥王殿。
不用去刻意探究,此事定是和霍青心有關。
他沒有將這些發現告訴溫詢,或是季塵。
既然霍青心想要借死逃脫,他便也順水推舟。
之後跟他坦白一切的人,是葑陽。
葑陽想要靠一人之力,去利用溫玲瓏,托住溫詢和季塵,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只有請求溫哲的幫忙。
在藥王宗裏,溫哲與溫詢不同,溫詢一直想要復活一個死人。
而在溫哲看來,人應該順應自然,起死回生,那是逆天而行,定會付出代價。
可是溫詢看不透,季塵亦是如此。
所以在面對葑陽的坦誠,和請求,他選擇了助他一臂之力。
在來揚州之前,他安排了心腹,在規定好的時間裏,去往後山,在那冰封的水晶棺上做了一些手腳。
這樣,便可成功引開那兩人離開揚州。
溫哲感嘆,一個鮮活的生命,遠比不上,一個死了十年的人。
在衆人的合力運功下,沉睡數日的霍青心,終於睜開了雙眼。
這一開眼,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周圍,圍着的,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只是待見到那一身藍衣錦袍的男人時,她微有些詫異。
隨即,又想明白了什麼。
想來,這溫哲,如今和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姑蘇一行,霍青心似乎成長了不少,心境也跟着發生了變化。
此刻,她正躺在密室的石牀上,掙扎着想要下牀。
這時,溫哲開口道。
“假死藥的藥力還在,你的身子之前才受過傷,以後切記要小心,若是再遇一次險,怕是很難再痊癒。”
霍青心靜靜的聽着這些警告,擡起眼,感激的說了一聲。
“多謝!今日一切,我自當銘記於心!”
溫哲沒有再多說什麼,許是出於憐憫,他知道,霍青心在溫詢和季塵手上,遲早有一天會喪命。
這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這時,霍青心緩緩從牀上下來,守在一旁的蘇見香見了,趕緊上來扶住她。
等到她勉強站直了身子後,卻是緩緩向着,此刻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面前,跪了下去。
霍英見狀,趕緊上前要扶起她。
霍青心卻是不肯起身,而是深深俯下身去,磕了一個頭。
再次擡眼之際,那眼眶已是有些紅了。
她緩緩說道,“青心不孝,讓爹爹擔心了”
早在服下假死藥的時候,她便已想到,如果能夠順利回到揚州,逃過溫詢的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