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因爲這兩人的事情,跟自己三年未見面的大哥起衝突。
看了看那櫃子裏被翻找出來的東西,溫哲問道。
“是不是有了什麼消息,你拿這些珍藏了多年的藥材做什麼。”
此時的溫詢已是重新整理起藥材來,他並未打算將找到霍青心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弟弟。
“我明早離開後,不知道下次再回來要到什麼時候,帶些藥材在身邊,以防不時之需。”
聽着這番說辭,溫哲卻是將信將疑,他知道要是溫詢有心隱瞞一些事情,他也問不出來什麼。
話鋒一轉又道,“再過幾日,便是青心的忌日,你不等到她的忌日後再離開?”
這句話是試探,也是實話。
如果霍青心還活着,那這忌日,大可不必理會,可若是依舊沒有霍青心的下落,這忌日,溫詢說什麼也不該就這樣匆匆離開。
聽到這裏的溫詢,微微擰了擰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沒想到溫哲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而溫哲也知道見好就收,深吸一口氣道。
“大哥,在這世上,除了你的摯愛以外,我便是你的唯一血親,不管你要做什麼,去哪裏,做兄弟的都不會去過問太多。只是望你在他鄉,多加保重自己。”
聽到這番話,溫詢心下有些動容。
在蘇見香離開後,他也明顯發覺,溫哲變了,變的不再像以前那般玩世不恭。
想到蘇見香,他心下覺得十分可惜,如果不是她當初挺身而出,救了霍青心。
霍青心體內就算是有藥王丹在,恐怕也早就熬不住了。
想到這,他緩和了臉色,也放緩了語氣道。
“我知道,你也要多加珍重,斯人已逝,不要總是執着於過去,說到這,我打算將藥王宗的宗主之位,傳給你。這些年,藥王宗一直都是你在打理,我應該早一些,將掌門之位交到你手中。”
溫哲一聽要將宗主之位傳給他,有些詫異。
“大哥!你要幹什麼!”
以前雖然他這兄長不太過問藥王宗的事,可是也是一直坐鎮在藥王山中,怎麼今天突然要讓位?!
溫詢轉過身來,一見到身後的人,已經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出聲安撫道。
“子良,你比我更適合做這個掌門。這些年來,我只是空有掌門之名,這背後打理教務的都是你。我相信,將藥王宗交給你,你一定會比我們的父輩更加出色,將藥王宗打理好。”
“大哥,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做宗主,並不是要與藥王宗脫離關係,不管我身在哪裏,都是藥王宗的弟子。若是以後藥王宗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只要你一聲令下,爲兄自當義不容辭!”
“大哥!你這話嚴重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這裏,可是也不妨礙你是這裏的主人,宗主之位,我是萬萬不能接的。”
“子良!就當是爲兄自私,請你成全我這一次。”
“。。。。。。”
這一聲請求,震住了溫哲,這麼多年來,他從未見到過溫詢求過人,更別說是求自己。
面對這般請求,他已是不好再拒絕。
他知道他這大哥清心寡慾慣了,對名利錢財都看的十分淡薄,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人,他並不感興趣。
如果沒有魔族叛亂,掀起戰亂,溫玲瓏沒有在那大戰中身負重傷,變成了活死人,也許他們早已成親生子退隱江湖。
也不會有後來遇上的人,和事。
溫哲離開南華殿時,已是傍晚時分,他走在回神武殿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着這幾年發生的點點滴滴。
走着走着,他突然改道去了神武殿西南角的一處偏殿。
那裏是一座三年前,才新建起的祠堂,裏面供奉着一個人的牌位。
他時常在料理完教內的事務後,又或是十分累的時候,都會獨自跑來這座祠堂裏發呆。
這裏面,供奉的不是別人,而是同樣在三年前慘死的蘇見香。
這個地方,成了溫哲在藥王宗裏,唯一寄託了念想的地方。
進了祠堂之後,他還如往常一般,先是上了一炷香。
接着在默默的盯着那牌位看了好一會,當看到牌位旁的瓶盞裏的桃花枝已經枯萎時,他打算去金玲小築後院的桃林裏,去重新摘一些新的桃花回來。
只是等他去到金玲小築後,卻在那桃林裏,被另外一番景象給怔住了。
此時,在桃林裏,已是換了一身白衣的溫玲瓏,在一株枝繁葉茂,滿是桃花的樹下,繫上了三尺白綾,正要準備自殺。
這一幕,正好被臨時起意前來,折桃花枝的溫哲給撞見了。
趕緊運功一指白光,向那白綾射去,接着那白綾便被從中截斷,一臉痛苦的溫玲瓏隨即也應聲摔倒在地。
 
; 溫哲趕緊走上前去,扶起跌坐在地上的人,皺着眉不解道。
“師姐!你這是做什麼!”
一臉慘白的女子,只是挫敗的坐在地上流着淚,默不作聲。
溫哲心下還有些暗自心驚,如果他晚來一步,溫玲瓏豈不是要香消玉損。
忍不住責備道,“師姐!不管你與大哥能不能再續前緣,如今你好不容易醒來,怎可這般作踐自己,你的命,可是一命換一命,換回來的。”
坐在地上的人,卻是有些負氣的回道。
“我寧願自己不要醒來,如今你大哥心中只有那霍青心,就連我想要見一見含月的要求,他也無情拒絕,我這般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三尺白綾了結了自己,這樣也許還能在那人的心裏留下一些位置。
見她這麼說,溫哲連連搖頭嘆息。
“師姐,大哥這人你不是不瞭解,他作的決定,一般人都無法更改,不讓你見溫含月,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三年前的事,溫含月已是犯了衆怒,你應該也知道,藏劍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舉足輕重。如果沒有藥王宗護着,只怕溫含月早已被江湖各派的人追殺,身首異處。留她一命,大哥已是顧及了曾經的情面。畢竟你們姐妹倆如今都姓溫,大哥做事自是不會太過絕情。師姐,你要體諒他纔是。。。”
這時,情緒有些激動的溫玲瓏,漸漸掩面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