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爵並沒有覺得意外,這陣子安雪莉在穆家搞出的事兒,他有所耳聞:“噢……那估計就是她乾的沒跑了,她一定知道我是誰,所以纔會這樣做。
她都能從精神病院逃出來,要是真的想躲,你要找肯定不容易。
她身上沒錢沒證件,還能在外面混跡這麼多天,真是絕了。
就是不知道發病的時候除了對我下手,還有沒有傷到過別的人,想想自己被這樣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盯上,還怪可怕的。”
穆霆琛覺得葉君爵的話有些刺耳,不悅道:“你少一口一個精神病,她纔不會隨便發病亂傷人,你是活該。”
葉君爵譏諷道:“噢?
你的意思她不是精神病?
那你爲什麼把她送去精神病醫院啊?
穆霆琛,你長點心吧,一個多年不見不聯繫的小姨突然冒出來,鬧得你家裏雞飛狗跳,這正常麼?
再親近的人,在距離和時間的消磨下,都會變得陌生,是什麼原因讓她奔向你,又這麼不要命的護着你?
殺人償命這道理她不是不懂,偏偏還敢對我下手,怕我威脅到你?
她也不說找別人來,還是自己親自幹的,這種事情還是做得隱祕一點比較好吧?
我真好奇你小姨身上藏着什麼祕密。”
祕密…… 到底是什麼樣的祕密?
任穆霆琛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想到安雪莉身上陳舊的傷痕,他更多的是心疼。
過了片刻,穆霆琛轉身擡步走向了門口。
葉君爵問道:“要走了?”
他腳步頓了頓:“嗯,不然留下再捅你兩刀?”
葉君爵笑得痞裏痞氣的:“你要是想這麼幹早在進門的時候就動手了。
我是想告訴你,你小姨對我動手的地方在城北‘新天地’附近。”
穆霆琛聽見了,但是沒停下腳步,很快就走遠了。
‘新天地’是城北區最大的娛樂城,喫喝玩樂的地方,自然也是男人的‘溫柔鄉’。
聽到這個地方的名字,曲清歌就下意識的皺了眉頭:“葉君爵,你被捅的時候是剛從‘新天地’出來還是正要進去?
你” 葉君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瞎說什麼呢?
我沒去,我只是在附近辦事……” 曲清歌肯定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氣得恨不得錘他兩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揹着我都幹過些什麼事,阿澤都比你老實!以前你怎麼玩我不管,現在結了婚,我是你妻子,我容不得你在外面亂搞,要是再被我知道你去那種地方,我就……我……我就跟你離婚!”
‘離婚’二字她是說得相當沒底氣,她想恐嚇一下葉君爵來着,又實在找不到其他好的籌碼。
葉君爵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離婚?
你嚇唬誰呢?
離婚女兒歸我,我就不信你搶得過我,捨不得女兒你還離個P,我說了我沒去那種地方就是沒去,要麼你當場抓住我,要麼就別懷疑,女人就是疑心病重,成天腦子裏想東想西的,不累嗎?”
小芮芮直勾勾的盯着他誇張的面部表情,像是受到了驚嚇,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一時間忘了動彈。
等疼痛勁兒過去,葉君爵眼底掠過了一抹柔光,剛剛曲清歌的樣子好像還有點可愛…… 是夜,穆霆琛在‘新天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找了個視線絕佳的位置守株待兔,直覺告訴他,安雪莉會出現。
因爲安雪莉沒錢沒身份證,只有‘新天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可以容納下各色各樣的人,安雪莉想要謀生,只能來這裏。
他希望她不要出現,這種地方,會完全磨滅她在他心裏聖潔高雅的形象,儘管這段時間她的胡鬧已經把他心裏對她的印象破壞得差不多了。
一直到夜裏十一點,咖啡廳打烊,他站在大街上,望着對面‘新天地’的燈紅酒綠,立了片刻,正要離開,一抹熟悉的身影躍入了他的視線,安雪莉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她果然出現在了這裏,還挽着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的手臂,兩人看上去舉止親密。
他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憤怒,爲了躲着他,在外面活下去,不惜討好這些渣滓麼?
他有那麼一瞬間很懷疑,這還是他心目中那個值得他尊敬的小姨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跟上去的,腦子裏是混亂一片。
安雪莉的外表看上去頂多三十多歲,加上皮膚狀態好,沒人能看出她的真實年齡,她身上的成熟韻味足夠吸引男人的視線,加上過人的氣質和精緻的臉蛋,在這樣的地方不難混下去。
安雪莉把身邊的男人帶進酒吧安頓在卡座之後就離開了,很快又帶着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去了那個男人身邊。
看得出來,她做的不是陪酒甚至出臺之類的工作,只是負責公關類。
穆霆琛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在安雪莉跟一羣男人談笑風生的時候,他越過人羣走了過去。
安雪莉看見他的那一瞬間,臉上嫵媚的笑容僵住,錯愕和驚慌還有難堪交織着在眸子裏閃過:“霆琛……” 穆霆琛沒說話,陰沉着臉拽着她的手腕將她帶離了‘新天地’。
安雪莉沒有掙扎,一直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是腿還沒完全恢復,加上穿着高跟鞋太久,她跟不上穆霆琛迅捷的步伐,顯得有點晃悠。
回到車上,穆霆琛鎖上了車門:“說吧,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
把你的那些祕密都說出來,你不是說都是爲了我嗎?
說說看你憑什麼爲了我做這些事!”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吼的,還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