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不久,陽光就已經很晃眼,碧海藍天,景色大好。
醒來之後的方程一身倦意,有氣無力地伸了一個懶腰,長期沒有攝入澱粉和蛋白質,這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
一旁的李青曼也沒能好多少,儘管消耗得不如方程多,但本身的體質沒有方程那樣經得起折騰,到現在也表現出來了營養不良的症狀。
一切都看在眼裏,方程知道自己必須趕緊想辦法解決生火的問題,有了火才能喫到熟食,這纔是當務之急。
“我好睏......”
李青曼睡眼惺忪,氣息無力。
方程見她氣色不是太好,說道:“那你在這兒繼續休息,我去昨天採水的地方看看。”
這一次李青曼沒有堅持要跟去,方程一個人去了昨天發現的水源地。
來到那塊高高的崖壁下面,看到籬笆完好無損,方程的心算是放鬆下來,看來昨天過後那隻大公羊沒有來搗亂。
走到籬笆外,看到裏面的兩個塑料瓶已經集了差不多一整瓶的水,這下可把方程高興壞了,當即拿了其中一瓶,一股腦兒地灌了下去。
昨天那瓶水給李青曼喝的時候方程就嘴饞得不行,今天終於能喝上一口從巖縫裏滲出來的地下水,這水的口感可真的要好過雨水百倍,而且還帶着一絲冰涼的感覺,喝下去之後神清氣爽,人也因此變得清醒了許多。
方程把集滿水的塑料瓶取走,接着又換上了兩個新的塑料瓶,讓它們繼續在那兒接着水,自己則帶着剩下的一瓶水返回了沙灘。
來到海灘,在沙灘上沒有看到李青曼的身影,通常這個時候李青曼都會在沙灘上散散步,而今天卻沒有。
方程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這一趟來回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一般來說李青曼都已經起牀了,再說李青曼這樣的人很少會有賴牀的習慣,當即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籠罩在方程心頭。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方程在心裏這樣緊張地問着自己,腳下快馬加鞭地趕到涼棚處。
看了一眼涼棚裏面,李青曼還睡在裏面,這讓方程放心了一些,可是旋即過後就意識到,一定是發生狀況了。
“李青曼,李青曼?”
方程焦急地叫喚了兩聲李青曼的名字,可是都沒有傳來李青曼的迴應。
快步走到李青曼跟前,看到她一張臉像是被烤熟一樣通紅,上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燙得差點讓方程叫了出來。
李青曼發燒了,而且是高燒!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打亂了方程的陣腳,面對這樣的情況,方程變得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燒中的人是非常痛苦的,這個時候如果是在城市,肯定毫不猶豫地把李青曼送醫院了,可這孤懸海外的荒島上連任何治療的藥物都沒有,就更別提醫院了。
又摸了摸李青曼的額頭,這溫度着實不底,摸上去就像是一團滾燙的火球,方程心急如焚,只想着怎麼來減輕李青曼的痛苦。
水!
對了,可以喝水。
方程當即扶着李青曼起來,喂她喝自己帶回來的水
李青曼虛弱地支起身子,張開幹到起皮的嘴脣,剛喝了一口水,立即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不行......這水太涼了。”
李青曼艱難地說着話,身上還不時地一陣顫抖。
方程懊惱地捶了一下腦袋,如果這個時候有火,可以把水燒開了給李青曼喝,那一定會對病情有幫助得多。
“你等着,我去生火!”
“別,別去了,不用管我了。”
李青曼表情看上去非常難受,惡劣的身體狀況摧毀了她的心理防線。
人在生病的時候通常都是最脆弱也最容易胡思亂想的,她此刻變得悲觀、沮喪、敏感,甚至想要就此放棄。
“說什麼呢,我說過我們要一起活下去的,怎麼可能不管你!”
“我們沒法在島上活下去,這樣慢慢地耗着早晚有一天會失敗。”李青曼雙目無神,搖頭說道。
“那又怎麼樣!”
方程一反常態,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的堅定神情。
“方程?!”
李青曼甚至有些不敢去直視方程的眼睛。
“也許我們會失敗,但絕對不是今天!”
方程用鏗鏘有力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話,這是他這輩子到現在爲止最爲爺們的一回。
李青曼愕然地看着方程,彷彿自己又一次重新認識了這個男人。
“你好好躺着,我今天一定要把火生起來!”
這是方程賭上男人尊嚴立下的誓言,無論如何也一定要生火,這是兩人長期活下去的希望。
說是要生火,今天方程沒有像昨天那樣低頭蠻幹,昨天在有李青曼幫忙的情況下都沒能成功生火,今天只能靠自己的一雙手,就更不可能把火生起來了,必須得想想另外的辦法。
見李青曼狀態勉強能撐得住,目前還有燒到失去意識的程度,方程暫時離開沙灘,再次去了樹林裏,他要找一些對生火有用的材料。
方程想到了做一個取火弓,將木棍卡在弓弦上,再拉動取火弓來使木棍和木頭髮生快速的摩擦,寄希望於這樣能成功生火。
做弓需要的是堅韌的木材,而且形狀最好還要是彎曲的,這樣才能綁得上弓弦,至於弓弦的材料倒是不用去找,之前在沙灘上撿垃圾的時候就有留下一些繩子,用來當弓弦剛好。
要撿到合適的木材可不容易,要麼太長,要麼太短,有的太直,有的又太脆一拉就斷。
好在島上的樹林裏最不缺的就是木頭,在試過了一次又一次之後,方程終於找到了一段合適的木頭,儘管形狀有些歪歪扭扭的難看了些,好在大小長度和韌度都剛好合適。
有了做取火弓的材料,接下來還要找的就是一些乾燥鬆軟的幹樹葉和細細的樹枝,這些東西最容易被引燃,是引火最好的材料。
一切都準備妥當,方程一刻不停地返回涼棚,他害怕李青曼一個人在那裏會有危險。
當他趕回去的時候,李青曼一個人坐在涼棚裏,倚靠在柱子上,輕輕地閉着眼睛,表情看起來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