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怒目圓瞪,自登上海島以來,還沒有過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憤怒。
身後的李青曼甚至都覺得有些害怕,因爲她也沒有看過方程這個樣子,知道理查德的言論觸及了方程的逆鱗。
“憑什麼讓我去,要是我回不來怎麼辦,我是不會去的......啊......”
話未落音,理查德受傷的手臂上扎進去了一隻箭,劇痛讓他狂叫不止。
方程的眼裏沒有一絲的仁慈,就這麼一個在嘴上誇誇其談喊着要善良的洋鬼子,自己不去救人卻來惡毒地詛咒其他人,這種虛僞的善意簡直讓人感到作嘔。
一箭射中,理查德手上鮮血如注。
看着方程又一次拉開弓箭,冰冷的箭頭對着自己的胸口,理查德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是真的會殺死他。
“3!”
“2!”
方程嘴裏一個一個往外蹦着數字。
“我去,我這就去......不要殺我......”
理查德面色慘白,害怕被方程的弓箭射穿,只想要苟活下來,無奈之下朝着水裏走去。
方程的弓箭就在身後瞄着,只要走得稍慢一些,箭支就會射過來。
那些擦身而過的箭支嚇得理查德大聲尖叫,朝着更深的水域狂奔。在方程的幫助下,這一刻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那就是去救助那幾個落水的人。
看着哥哥進入到更深的海水,被離岸流卷離海灘,瑞貝卡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他們好不容易纔來到了海島,有了落腳的地方,然而眼下她哥哥又一次回到了海里。
“你們兩個聽清楚了,如果忘了我說的什麼,那我就再說一遍,想救人可以,那就自己去!”
“島上其他任何人沒有爲你們那假大空的善心來買單的義務,這裏是危機四伏隨時都有可能送命的荒島,不是你們在玩過家家的地方。”
方程憤怒的目光盯在剩下的兩人身上。
瑞貝卡和雷蒙德無聲地站着,夫妻兩人都不敢吱聲,害怕自己的一句話又惹怒了方程,換來和理查德一樣的結局。
海面上,理查德還在被海水往更深的海域捲走,因爲害怕自己會死,理查德開始失聲痛哭,嘴裏咒罵着方程和這三個該死的落水者。
“你們這羣魔鬼,你們都該死,全都下地獄去吧!”
“嗨,我們在這兒!”
理查德一邊哭啼啼地咒罵着,聽到了前方那三個人衝自己在打招呼。
原來離岸流很快,沒多久就將理查德帶到了三人身邊。
“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一個看上去體型壯碩的中年男人向理查德打起招呼。
聽到熟悉的英語,理查德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這三個人裏除了剛纔這個大個頭的中年男人,還有一箇中年女人,和一張亞洲人面孔的青年。
“是的,我來救你們了,我帶你們回到岸上去。”
儘管心裏頭恨透了現在自己的境況,認爲這都是方程和這三個求生者的錯,但爲了苟活理查德還是厚着臉承認自己是來救人的。
“可是我的手受傷了,現在情況很糟糕。”
“別擔心,再糟糕的情況我們也頂過來了,我們一起游到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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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聚集在一起,努力地朝着沙灘遊了過來,沒多久就來到了近岸流和離岸流交匯的地方。
這裏是最致命的,要通過這裏需要耗費極大的體力。
那個中年男人體力最好,一個人遊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他身後,一起拼命往海岸游去。至於理查德,他只有一隻手能動,無奈之下只能由那個亞洲面孔的男人拖着他往前遊。
大約過去了十幾分鍾,這四人耗盡了所有的力量,終於踩到了水底的沙灘。
只要踩到海灘,也就意味着安全了,那幾個人發出了劫後餘生的歡呼,同時快速地往海岸移動。
到了淺水區域,幾個人的上半身都露出了水面,看着撿回一條命的理查德,瑞貝卡忍不住衝了過去,將他緊緊地抱住。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回來了......”
“以後再也不要做傻事了,求你了,別再那樣了。”
新來到海島的三個人此時已經精疲力盡,撐在沙灘上無力動彈。
對於這幾個費盡千辛萬苦才撿回一條命的求生者來說,現在還不是結束,海島上的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
當他們擡起頭的時候,發現弓箭和長矛已經對準了自己。
“不,不要這樣。”
“我們只是無意闖入這座小島,並沒有任何惡意。”
那個健壯的中年男人立即舉起雙手,衝着方程和阿越搖頭。
從他的身材和意識反應來看,這個人應該不是普通人,一般人看到這樣的情況早就方寸大亂,而他看上去很鎮定,還在試圖讓方程和阿越放下武器。
“我勸你不要妄動!”
冰冷的箭頭對着這個中年男人,方程心裏也一樣緊張。
一如對待雷蒙德三人一樣,對這三個登島的新人,在調查清楚他們的身份之前,只能暫時剝奪他們自由活動的權利。
爲了對海島上現有成員的安全負責,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阿越,綁了!”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中年男人說道。
方程說道:“但這很必要,你們最好乖乖配合,不然我的箭會送你們去見上帝。”
看到阿越拿着藤蔓走過來,那個中年女人和亞洲面孔的男人表現出了牴觸的情緒,然而那個中年男人回頭對他們說了幾句,這兩人便不再掙扎,而是乖乖地背過手去,讓阿越綁了起來。
“那你呢?”方程衝這個中年男人努着下巴。
“別激動,我會乖乖照做,希望你也能放下弓箭。”那男人自信地衝方程笑了笑,彷彿看穿了方程並不會真正地殺他們,只是要對來到海島的人例行檢查而已。
方程不敢大意,一直到阿越把這中年男人綁了,這才收起弓箭。
“現在呢?”
“跟我們走。”
方程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那裏就是他要審問這幾個人身份的地方。
瑞貝卡站出來問道:“那我們呢?我哥哥他受傷了!”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方程沒有理會,只是甩下一句話,然後領着那個中年男人去了樹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