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的眼睛裏透出無盡的驚恐。
很顯然，他一定見到了昨天晚上行兇的鮫人，只是他無法相信世界上有那樣的怪物。
“你看到它們了，對吧。”
“是的......”
方程質問道：“那爲什麼要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羅傑搖晃着頭，說道：“我現在腦子很亂，只要閉上眼都是那些傢伙的樣子。”
“別擔心，起碼在我這裏你是安全的。”
“上帝，這一切太恐怖了......”
在屋子裏，方程和羅傑耐心地談了很久。
爲了讓羅傑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於是將鮫人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完這些，羅傑的表情和方程第一次聽到時空之海時差不多，都是震驚中帶着難以置信。
“你告訴了我這片海域的祕密，現在我告訴了你關於鮫人的祕密，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方程說道。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儘管知道了鮫人的事情，羅傑腦門上還是一頭的霧水，“可我還是不明白，這片海域我已經往返過很多次，在此之前並沒有遭遇過鮫人，甚至根本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那是因爲它們之前在自己的地盤待得好好的，偶爾來到某個無人的小島透透氣，但現在不同了......”方程意識到了有些事情還是不合適讓羅傑知道的，話到一半就不再說下去了。
之所以那些生活在海底世界的鮫人會出現在淺海，都是因爲鮫人族和海妖族之間的戰爭。
鮫人族攻破了蘭蒂斯特，屠殺了海妖一族，它們現在來到淺海，也只是爲了剿滅海妖族最後的希望，海妖一族的公主。
這些從頭到尾只有方程一個人知道，他也並不打算將這些事情告訴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方先生，您的話似乎還沒有講完？”羅傑很是好奇。
方程笑了笑，說道：“不，該講的我都已經講完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你只要知道以後這片海域沒有那麼安全就對了。”
羅傑的額頭上幾道擡頭紋很深，看得出來他感到非常的頭疼，“如果是這樣，那以後我和尼羅人的貿易只怕就沒法再展開了，而且這片時空之海我也不敢再來了。”
“羅傑船長這是準備放棄這條黃金航線？”
“雖然我很不情願，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賺到再多的黃金，爲此丟了性命也是不值得的。”
方程問道：“那你回去之後呢，準備改行麼？”
羅傑說道：“我會想辦法賠償那些死去船員的家屬，給他們的家屬一筆撫卹金，然後剩下的錢拿去買一樁莊園。”
看來羅傑是真的被那些鮫人嚇到了，他甚至都萌生了從此不再來到這片海域的想法。
但這對方程來說是不太樂意見到的，方程還指望着羅傑爲他運送來需要的東西，如果羅傑不來了，那這事就沒有人替他辦了。
“如果我有辦法能讓你在這片海域上安全的航行呢？”方程的嘴角露
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方程點頭，說道：“當然，我的人能夠在這些海島之間平安無事地往返，就足以說明我有能夠對付那些鮫人的辦法。”
羅傑是個聰明人，當即問道：“方先生，如果您願意告訴我這個方法，我會盡可能答應您的任何要求。”
“據我所知，這些鮫人非常懼怕一種氣味，這種氣味是由一種特殊的油脂燃燒後產生。那些鮫人只要聞到這個氣味，就會馬上陷入恐懼慌亂的狀態。”
“真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我手裏就有。”
方程可不傻，當然不會告訴羅傑那油脂其實就是用鮫人煉油得到的鮫油。
這方法要是讓羅傑知道了，以後就少了一個制約他的手段，只要他一天不知道鮫油的來源，他就沒有辦法繞過方程穿越這片海域。
“太好了，您說的這個油脂它在哪兒呢？”
“這個你彆着急，等你要走的時候我自然會給你。”
羅傑明白了方程的意思，說道：“方先生，能得到您的幫助實在是我的榮幸，至於您想要什麼樣的報酬，請只管開口。”
方程從椅子上站起來，開門見山地說道：“羅傑船長，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這個油是我能夠自由在這片海域通行的保障，它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而且它的產量極低，想要得到一克都極其困難，價格比黃金還要貴。”
“只要您願意賣給我，多高的價格我都接受。”
“不不，我不要你的錢。”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的海圖，請你多在海島上停留幾日，直到我的人把你那兩張海圖復刻完成，到時候我自會送你一瓶。”
羅傑也是面色複雜，怎麼看都像是自己被方程擺了一道。
原本可以只停留一天的，但現在一停就得半個月。蒂納維亞人鬧事的事情還可以說是方程在背後指使，但鮫人這事吧要說是方程指使也不現實。他是親眼見過那些怪物的，根本不相信這些怪物會聽從於人類的指揮。
只能說是天降橫禍，原本好端端的海域現在出現了這批海底怪物，而恰巧方程手裏有驅散這些怪物的東西，這樣一來只能答應方程的要求，不然連離開這裏都無法做到。
“好吧，我答應你，繼續留在海島，直到你的人把地圖復刻完畢。”羅傑無可奈何地說道。
“謝謝您，羅傑船長。只要您願意配合，我答應您的承諾也一定會做到。”
方程和羅傑握過手，然後離開了屋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只需要派魏琳去繪製地圖就好了。
現在羅傑想走都走不了，只能乖乖待在島上，魏琳也不用那麼着急，可以認認真真一點一點地將地圖完全臨摹下來。
方程的臉上帶着難掩的笑容，在羅傑面前的時候還要顧及一下他的感受，現在左右沒人，還不是想笑就笑。
真沒想到那些與自己爲敵的鮫人突然橫插一腳，反倒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