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米驚愕地看着面前的費沙爾,他萬沒有想到這個皇子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名。
博納爾是他真正的名字,卡拉米是他加入阿蒙神教之後的名字,所有的教徒都尊稱他爲卡拉米大人,視他爲僅次於哈爾得教主之下的領袖。
關於他的過去,那些虔誠的教徒們根本不會去在意,其他人也都知之甚少,就算還有那些曾經對他了解的人,也在他成爲教衆領袖之後被他一一剪除。
卡拉米所需要的是這個世界沒有人再知道他的過去,所有人都不認識博納爾,存在於世的只有高高在上的卡拉米。
但顯然,他就算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也無法徹底抹除自己曾經的痕跡,只要有心,那些關於他過去的事情一樣會被查出來。
費沙爾的神情中帶着一種勝券在握的氣定神閒,在他看來,區區一個卡拉米,還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博納爾,三十一歲,在成爲卡拉米之前活得碌碌無爲,一事無成,曾經犯下過盜竊、行騙等偷雞摸狗的罪行,也曾經進過尼羅的監獄,在那裏面前前後後一共待過三年。”
“出獄之後,你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於是你開始將目光放到那些寂寞的富家太太身上,開始將自己打扮成貴族模樣,混跡於貴族之間的酒會,創造機會接近那些貴婦人,用自己能說會道的嘴來引起她們的注意,最後得到她們的青睞。”
“你和那些妓女沒有什麼兩樣,都是用身體來換錢,供那些寂寞的富太太玩樂,作爲男人我真爲你感到屈辱。”
別人是殺人,費沙爾是殺人還要誅心,不僅告訴卡拉米,我知道你所有的過去,我還偏偏就是要當着你的面說出來,就是要讓你無地自容。
果然,在費沙爾說了這些話之後,卡拉米被徹底激怒,他臉色通紅,氣喘吁吁,眼珠幾乎要迸出來,懷着深深地恨意瞪着費沙爾,“那又怎樣,你所說的都已是過去的事情,博納爾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我叫卡拉米,一位忠誠的信徒,阿蒙神和哈爾得會寬恕我的過去,只要我誠心地侍奉於他們。”
“是嗎,可據我所知,就算是現在你的本性也沒有改變呢。”
“我不許你污衊我!”
“是污衊嗎,那些被你玩弄的女教徒似乎不這麼認爲呢。你勸她們用身體來侍奉阿蒙神,然後自己又以阿蒙神的名義來玩弄那些女教徒,將她們當做自己的工具,這就是你堂而皇之玩弄女人的藉口嗎?”
“沒,沒有的事。”
顯然被費沙爾戳中了要害,卡拉米看上去很緊張。
費沙爾則淡定地說道:“要我將那些女教徒請出來嗎?”
卡拉米怒道:“你這是無中生有,對教會首領的污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要相信,狗是改不了喫屎的。”費沙爾盛氣凌人地看着卡拉米,像是在宣讀他最後的判詞,“你的本質就是一
條喫屎的狗,不會因爲信仰了阿蒙神就變得高貴,也不會因爲成爲教會領袖而變得不同。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以前你不過是一個賤民,見到了我必須得下跪行禮,而你現在終於有了能夠站在我面前的身份。”
卡拉米那張嘴在花言巧語哄騙女人上面確實了得,然而和費沙爾這樣爭鋒相對地爭論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雙眼通紅,恨不得將費沙爾的嘴給撕了,從嘴裏憋出一句話來,“既然你都說到了大勢,那以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能夠看透,現在尼羅的大勢已經握在了哈爾得教主的手裏,任何膽敢和他作對的人都是在逆勢而爲,希望你不要做自以爲聰明的那一個。”
“到底是誰在自作聰明呢?”
“聰明的人不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聰明的人不會相信哈爾得那一套可笑的教論,他們只會相信自己命運握在自己手中。”
說完這一句話,費沙爾走到了卡拉米的牀前,看着躺在牀上氣息虛弱的卡拉米,費沙爾從衣袖之中摸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他要用這把鋒利的匕首了結卡拉米,清除這個哈爾得布在科爾庫維島的棋子。
忽然之間,卡拉米的眼睛睜大,好像換了一副模樣,完全不像是剛纔那病懨懨的樣子,他陡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渾身上下哪兒都看不出來有受傷的跡象。
“皇子殿下,你帶着刀來我的房間,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卡拉米的嘴角掛着得意的笑容,形勢在瞬間發生了反轉,剛纔還是費沙爾佔盡上風,幾乎就要將卡拉米置於死地,但現在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卡拉米並沒有受傷,落水之後他被安然無恙地救了回來,他不過是將計就計,想要讓費沙爾主動來刺殺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地將這個皇子除掉。
“殿下,你真以爲我能爬上教團領袖的位置靠的只是能說會道嗎?”
卡拉米的笑容中充滿了對費沙爾的譏諷,這個自以爲是的皇子啊,你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實力,同時也過於輕視了你的對手,你能知道關於我的一切,我又何嘗不是一樣。
你懂得用激將法讓我去送死,那我又爲何不乾脆來個將計就計,讓你的意圖徹徹底底地暴露出來。
費沙爾震驚地看着毫髮無傷站在自己面前的卡拉米,忽然之間醒悟過來,原來這從一開始就是卡拉米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要引自己上鉤。
“呵呵,呵呵呵......我倒是小瞧了你。”
“沒關係,接下來科爾庫維島上的士兵們會得到消息,皇子費沙爾意外身亡,然後這個消息會很快傳回尼羅,教主大人會很滿意我做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