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五十八章 國師傳信
    龍脈脫離宿主的剎那,淨心似有感應,擡頭望向房梁。

    其他人紛紛擡頭,看見了這道半透明半真實的龍氣,與散碎的小股龍氣不同,九道至關重要的龍氣是可以被看見的。

    完整形態的龍脈,當初從地底被抽離時,京城目睹過的百姓不知凡幾。

    但尋找到宿主後,龍氣就不可見了。

    許七安早有準備,隔着袍子,輕釦藏在小腹的地書碎片,嘴脣開闔,念動咒語。

    那道試圖衝出屋子,離開此地的龍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扯,發出無聲的咆哮,不甘心的鑽入地書碎片。

    這在外人看來,就是龍氣自動選擇了許七安成爲宿主。。

    柴賢的這道龍氣鑽入地書碎片,立刻與裏面的另一道龍氣融合,身軀長度沒有變化,但更加凝實了。

    同時,許七安的“雷達”範圍也成倍增長,如今已能覆蓋湘州城三分之一的範圍。

    “如果能覆蓋湘州三分之一就好了........”

    他不切實際的嘀咕一聲,旋即看向了柴賢,嘆了口氣。

    對柴賢來說,弒父,殺戮無辜,尤其是二丫一家三口,這個真相過於殘酷,當他醒悟一切都是自己所爲時,心中便萌生死志。

    而對許七安來說,人格分裂非主觀犯罪,不能等閒而論,可小村子滅門案就是柴賢乾的,精神病殺人也是殺人,造成的傷害不會改變。

    他並沒有因爲精神病,而原諒柴賢。

    基於這樣複雜的心理,許七安沒有阻攔柴賢自盡。

    柴嵐撲倒在柴賢身上,哭聲嘶啞。

    善惡有報,因果循環........許七安接着看向另一個罪魁禍首,問道:

    “柴杏兒,你的上級是誰?”

    柴杏兒搖頭:

    “我不知道,下級不知道上級身份,這是天機宮的規矩。上下級之間,以書信往來,若有急事,則通過信鴿傳書。

    “府上便有信鴿,前輩若想知道上級是誰,可以追蹤信鴿。我沒有試過去探尋上級的身份,但我猜測,信鴿的目的地,多半不是我上級的住處。”

    下級不知上級身份,但上級多半是知道自己下級的身份,負責蒐羅哪個區域的情報.........許七安沉吟道:

    “沒有其他緊急聯絡方式?”

    柴杏兒搖頭。

    這是防止有暗子落入敵人之手,會被連根拔起,牽連甚廣。缺點是,很容易造成情報滯後啊.........許七安接着道:

    “說一說天機宮的情況。”

    “天機宮的暗子,分九品,我是五品密探。下級是兩名四品密探,都在漳州。下級的下級我就不知道了。這同樣是天機宮的規矩,只能知道直屬下級的身份。”

    柴杏兒沒做隱瞞,在戒律的力量下,如實的說出情報。

    都是些小嘍囉,不值得浪費精力和時間去搜捕,倒是柴杏兒的上級值得我出手.........許七安想到這裏,看了一眼佛門的僧人們。

    不行,得儘快離開漳州,度難金剛說來就來,可能還會有羅漢,此地不宜久留了。

    “你是怎麼成爲天機宮暗子的?”

    許七安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他主要是好奇暗子是如何培養的,如何收服甘心自殺的暗子。

    這一點,魏公和不當人子都是行業翹楚。

    魏公已經故去,無法再問。不當人子倒是巴不得他去問,順勢給他來一招“慈父手中劍,遊子身上劈”。

    許七安只能採用這種迂迴的方式。

    恆音雙手合十,道:“不打誑語。”

    戒律的時間已經過去,需要他重新施展。

    柴杏兒內心很抗拒,但嘴巴很老實:“那是十年前,我還未出閣,只是柴府的大小姐。那年盛夏,我在院中修行,忽然聽見有人笑着說:小丫頭資質不錯.......”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宮主,他穿着如雪般的白衣,堂而皇之的站在院子裏,而周圍的丫鬟對他視而不見。”

    不當人子?

    許七安眉頭一皺,以許平峯的身份地位,造訪柴家這樣一個江湖勢力這不合理。更不可能因爲柴杏兒資質不錯,就現身說法。

    柴杏兒繼續道:“我質問他是誰,他說自己是來尋寶的。”

    “尋寶?”

    柴杏兒點頭:

    “柴家先祖原本是南疆的奴隸,他少時家族被滅門,仇人把他賣到了南疆做奴隸。後學藝有成,回到湘州,這纔有瞭如今的柴家。

    “時至今日,鮮少有人知道當年柴家爲何被滅門,先祖爲何被賣到南疆。”

    停頓了一下,柴杏兒臉色嚴肅,道:

    “柴家原本是守墓人,守着一個年代久遠的大墓。後來不知爲何,放棄了守墓人的身份,在湘州建立家族。當年之所以慘遭滅門,是因爲有人要打那座大墓的主意。

    “按理說,柴家守墓人的身份,外界並不知曉,也許是家族中出了叛徒,泄露了出去,這些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其中細節我並不清楚。”

    大墓?!

    許七安的大墓恐懼症又要犯了。

    雍州城外的那座地宮,就給了他很深的心理陰影。

    “後來呢?許.......”

    許七安清了清嗓子,道:“那個白衣人進了大墓?”

    佛門衆僧似乎也很關注這件事,耐心的聽着。

    柴杏兒搖頭:“大墓的地圖,柴家只有半份,另外半份在南疆屍蠱部手裏。宮主只拿走了柴家的那部分地圖,後續如何,我便不知了。

    “那之後,我就成了天機宮的暗子,我能有今日的成就、修爲,都是天機宮這些年給予的栽培。”

    能讓許平峯在意的大墓,裏面的東西必然非同尋常。一半的地圖在屍蠱部手中,所以,許平峯還沒進過大墓?

    另外,地圖在屍蠱部手裏,這說明當年地圖在年少的柴家祖先手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怎麼會被賣去南疆當奴隸的,這不合理啊.........許七安沉吟一下,道:“關於大墓,你還知道什麼?”

    “大墓的存在,只有柴家的家主知曉。若非因爲宮主,我也不知道這個祕密。”

    “他爲什麼要把這個祕密告訴你?”

    “宮主說,想打開大墓,需要守墓人的鮮血作爲媒介。”

    所以,許平峯把柴府的柴杏兒發展成暗子,當做棋盤中的一枚棋子.........許七安沒有再問,轉而看向淨心和淨緣,道:

    “不久後,天機宮的上級會來柴府,各位大師好自爲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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