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開,九州矇昧。很多年後,神魔誕生,生命伊始。這個階段,秩序是紊亂的,不分晝夜,沒有四季,陰陽五行混亂一團。天地間沒有可供人族和妖族修行的靈力。
“又過了很多年,隨着天地演化,本該是五行分,四極定,但此方天地卻無法演化下去,你們可知爲何?”
沒人回答他,衆人還在消化這則石破天驚的消息。
許七安便看向了萬妖國主,九尾天狐勉爲其難的當了回捧哏,替臭男人挽尊,道:
“猜也猜出來啦,因爲天地有缺,神魔奪走了天地之力。”
“聰明!”
許七安讚許,接着說道:
“於是,在遠古時期,一道光門出現了,通往“天道”的門。神魔是天地規則所化,這意味着祂們能通過這扇門,只要順利推開門,神魔便能晉升天道。”
洛玉衡恍然道:
“這就是神魔自相殘殺的原因?可神魔最終全部隕落了,或者,如今的天道,是當初的某位神魔?”
她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在衆人的目光裏,許七安搖頭:
“神魔自相殘殺,靈蘊迴歸天地,最後的結局是九州攫取了足夠的靈蘊,關閉了通天之門。”
原來是這樣,難怪佛陀會出現這樣的異變。
在場超凡都是聰明人,聯想到佛陀化身西域的情況,親眼所見,對許七安的話再無懷疑。
“生靈可以化身天地,取代天道,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楊恭喃喃道:“若非寧宴相告,我實在難以想象這就是真相。”
話音方落,他袖中衝出一道清光,狠狠敲向他的腦殼。
“我纔是他老師.......”
楊恭低聲呵斥了戒尺一句,連忙收起,表情有些尷尬。
就像在公開場合裏,自家孩子不懂事胡鬧,讓大人很丟臉。
好在衆人此刻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並沒有關注他。
魏淵沉聲道:
“那第二次大劫的來臨,是因爲通天之門再次開啓?”
許七安搖頭:
“這一次的大劫和遠古時代不同,這次沒有光門,超品走出了另一條路,那就是掠奪氣運。”
接着,他把吞噬氣運就能得到“認可”,自然而然取代天道的詳情告知衆人,其中包括守門人只能出於武夫體系的隱祕。
“原來超品掠奪氣運的緣由在這裏。”魏淵捏了捏眉心,嘆息道。
金蓮道長等人默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消化着驚天消息。
這時,懷慶皺眉道:
“這是現階段演化的結果?還是說,九州的天道一直都是可以取代的。”
這一點非常重要,因此衆人紛紛“驚醒”過來,看向許七安。
“我不能給出答案,也許此方天地就是如此,也許如陛下所說,只是現階段的情況。”許七安沉吟着說道。
懷慶一邊點頭,一邊思考,道:
“所以,現階段需要一位守門人,而你就是監正挑的守門人。”
“道尊!”橘貓道長突然說道:
“我終於明白道尊爲何要創立天地人三宗,這一切都是爲了取代天道,成爲九州意志。”
說完,他看向許七安,似乎想從他這裏求證到正確答案。
許七安頷首:
“吞噬氣運取代天道,正是道尊研究出的法子,是祂開創的。”
道尊開創的?祂還真是亙古無雙的人物啊.........衆人又唏噓又震驚。
魏淵問道:
“這些隱祕,你是從監正那裏知曉的?”
許七安坦然道:
“我在海外見了監正一面,他依然被荒封印着,順便再告訴諸位一個壞消息,荒如今陷入沉睡,再次醒來時,多半是重返巔峯了。”
又,又一個超品.........懷慶等人只覺得舌頭髮苦,打退佛陀抱下雷州的喜悅蕩然無存。
佛陀、巫神、蠱神、荒,四大超品如果聯手的話,大奉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一點點的奢望都不會有。
始終保持沉默的恆遠大師滿臉苦澀,忍不住開口說道: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分化敵人,拉攏其中一位或兩位超品。”
沒人說話。
恆遠大師左顧右盼,最後看向了關係最好的許銀鑼:
“許大人覺得呢?”
許七安搖着頭:
“荒和蠱神是神魔,一個沉睡在南疆無盡歲月,一個漂泊在海外,祂們不像佛陀和巫神,立教凝聚氣運。
“一旦出世,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凝聚氣運。而南疆人口稀少,氣運薄弱,如果是你蠱神,你怎麼做?”
恆遠大師明白了:
西域已經被佛陀取代,東北肯定也難逃巫神毒手,所以北上吞併中原是最好的選擇。
荒也是一樣。
“那巫神和佛陀呢?”恆遠不甘心的問道。
阿蘇羅嗤笑一聲:
“當然是趁機瓜分中原,難道還幫大奉護住中原?難道大奉會把疆土拱手相讓,以示感謝?
“你這和尚實在愚蠢。”
度厄羅漢臉色凝重:
“在超品面前,任何計謀都是可笑可悲的。”
許七安呼出一口氣,無奈道:
“所以我剛纔會說,很遺憾沒有找到晉升武神的辦法。”
這時魏淵開口了,“倒也不是完全沒法子,你既已晉升半步武神,那就去一趟靖山城,看能不能滅了巫神教。至於南疆那邊,把蠱族的人全部遷到中原。這既能凝聚力量,也能變相削弱蠱神。
“解決了以上兩件事,許寧宴你再出海一趟,或許監正在那裏等着你。
“陛下,大乘佛教徒的安排要儘快落實,這能更好的凝聚氣運。”
三言兩語就把接下來做的事安排好了。
突然,楚元縝問道:
“妙真呢,妙真爲什麼沒隨你一起回來。”
哦對,還有妙真........大家一下子想起飛燕女俠了。
許七安愣了一下,心裏一沉:
“當時情況緊急,我直接傳送回來了,因此並未在途中見她,她應該不至於還在海外找我吧。”
天地會成員紛紛朝他拱手,表示這個鍋你來背。
金蓮道長善解人意道:
“貧道幫你知會她一聲。”
低頭取出地書碎片,私聊李妙真:
【九:妙真啊,回來吧,佛陀已經退了。】
【二:啥?】
【九:許寧宴早就回來了,與神殊聯手打退佛陀,暫時太平了。】
那邊沉默許久,【二:爲什麼不通知我。】
金蓮道長彷彿能看見李妙真柳眉倒豎,咬牙切齒的模樣。
【九:許寧宴說把你給忘了。】
【二:哦!】
沒聲息了。
金蓮道長放下地書,笑眯眯道:
“妙真確實還在海外。”
許七安咳嗽一聲:
“沒生氣吧。”
金蓮道長搖頭:
“很平靜,沒有生氣。”
天地會成員又朝許七安拱手,別信老銀幣。
許七安臉色凝重的拱手還禮。
衆人密談片刻,各自散去。
“許銀鑼稍後,朕有事要問你。”
懷慶特意留下了許七安。
“我也留下來聽聽。”萬妖國主笑眯眯道。
懷慶不太高興的看她一眼,奈何狐狸精是個不識趣的,臉皮厚,不當一回事。
懷慶留他其實沒什麼大事,只是詳細過問了出海途中的細節,瞭解海外的世界。
“海外資源豐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惜大奉水軍能力有限,無法遠航,且神魔後裔衆多,過於危險.........”懷慶惋惜道。
許七安隨口附和幾句,他只想回家插花弄玉,和久別的小嬌妻團聚。
九尾狐眼睛骨碌轉動,笑道:
“說到寶貝,許銀鑼倒是在鮫人島給陛下求了一件寶物。”
懷慶頓時來了興趣,飽含期待的看着許七安。
鮫人珠........許七安瞪了一眼九尾狐,又作妖。
九尾狐拿腳丫子踢他,催促道:
“鮫珠呢,快拿出來,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明珠,價值連城。”
許七安認真思考了許久,打算順水推舟,配合狐狸精瞎鬧。
因爲他也想知道懷慶對他到底是什麼心意。
這位女帝是他認識的女子中,心思最深沉的,且有着強烈得權力慾,和不輸男子的雄心壯志。
屬於理智型事業型女強人。
和臨安那個戀愛腦的蠢公主完全不同。
懷慶對他的親近,是出於依附強者,價值利用。
還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他,愛慕他?
如果喜歡,那麼是深是淺,是有些許好感,還是愛的入骨?
就讓鮫珠來驗證一下。
許七安當即取出鮫珠,捧在掌心,笑道:
“就是它。”
鮫人珠呈乳白色,圓潤剔透,散發微光,一看便是價值連城,任何喜愛珠寶首飾的女子,見了它都會欣喜。
懷慶也是女子,一眼便相中了,“給朕看看。”
柔荑一擡,許七安掌心的鮫人珠便飛向懷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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