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冷淡的轉過臉,不屑一顧。
金鑼們紛紛扭頭,審視着被府衛簇擁的王妃,眼裏滿是好奇。
鎮北王妃被譽爲大奉第一美人,但真容極少有人見到,在場的金鑼不是第一次看見她,可每次都是做了層層防護,無緣一睹芳容。
“連她也來了,上次鬥法都沒驚動王妃。”姜律中感慨。
“鬥法玄而又玄,有什麼好看的,道門的天人之爭甲子一次,醞釀了月餘,沒人不好奇。”張開泰道。
此時,剛到卯時,再有三刻鐘,便是天人之爭。
渭水河畔聚集了成百上千人,對接下來的戰鬥翹首企盼,百姓的神色是興高采烈的,就像趕集一般。
人羣外,搭起了涼棚,賣茶水和早食,價格要比內城的攤子還貴。
江湖人士的神色是期待且興奮,天人之爭甲子一次,每一次都是大奉江湖的盛世,僅次於十三年一次的武林大會。
“誒,你們看,雙刀門的柳芸來了,她身邊的那位是不是門主程恨生?”有人叫道。
循聲看去,一行穿勁裝的江湖人士走來,他們的特點就是揹着兩把彎刀,皮膚黝黑,眉眼凌厲。
其中一位背雙刀的小娘,特別美貌,皮膚是小麥色,眸子靈動銳利,宛如矯健的雌豹,極具野性。
她跟在一箇中年男人身後,那中年男人氣息內斂,彷彿不如身後的門人鋒芒畢露。
...........
“廬崖劍閣的人也來了,蝴蝶劍藍綵衣好漂亮,名不虛傳。”
“閣主藍桓現在是什麼修爲?我記得去年傳聞他突破成爲四品武者。”
“我看到萬花樓的蓉蓉姑娘了,嘿嘿,果然是個勾人的小妖精。”
“那幾個和尚是不是青龍寺的?”
隨着決戰的時間臨近,越來越多的江湖門派高手抵達,他們與散修不同,是有地盤有名號的“大人物”。
廬崖劍閣的閣主,藍桓挑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好位置,而後側頭,審視着不遠處的雙刀門門主,抱拳道:
“都說雙刀門門主修爲深不可測,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平平無奇的開場白。
皮膚黝黑,不苟言笑的雙刀門主隨之看過來,淡淡道:“藍閣主過譽了,我不如你。”
他還沒到四品。
什麼?雙刀門的門主不如廬崖劍閣的閣主?
周遭的江湖人士眼睛一亮,爲喫到一個大瓜而振奮,將來與親朋好友吹噓時,就可以用這個“機密”來博眼球。
長相甜美,氣質活潑的蝴蝶劍藍綵衣,看向了小麥色皮膚的雙門女俠柳芸,雙方目光一觸,藍綵衣驕傲的挺起胸脯。
柳芸則眯了眯眼,不屑的瞥開視線。
藍桓繼續說道:“門主,天人兩宗比鬥,你覺得哪一方勝算更大?”
“天人兩宗鬥了數千年,互有勝負,咱們不去置喙誰高誰低。不過,楚元縝和李妙真二人,我覺得楚元縝勝算更高。”雙刀門門主說道。
“爲何?”藍桓笑着反問。
“楚元縝在六年前,便被魏淵譽爲京城第一劍客,而那時,李妙真尚未成年,單憑這份底蘊,就已勝過李妙真。”門主說。
藍桓卻有不同看法,道:“你有所不知,那楚元縝是人宗記名弟子,走的是武夫體系,修的是人宗劍道。
“路子出了問題,而李妙真是根正苗紅的天宗聖女。”
竟還有這些內幕........喫瓜羣衆們聽的津津有味。
突然,有京城百姓高聲問道:“這兩人,比我們的許銀鑼如何?”
藍桓聞言,一笑置之,沒有回答。
雙刀門門主嗤笑一聲。
“嘿,你們倆匹夫,這算什麼意思。”
京城百姓不高興了。
蝴蝶劍藍綵衣環顧衆人,脆聲道:
“許銀鑼雖是天縱之才,資質堪比鎮北王,但他只是七品武者。而人宗弟子楚元縝和天宗聖女李妙真,前者在多年前,就能與四品的金鑼斗的難解難分,雖然落敗,可這麼多年過去,實力恐怕不輸四品。
“李妙真敢來京城下戰書,自然也是四品。”
京城百姓不懂修行,但簡單的品級劃分還是懂的,原來他們心目中的大奉英雄許銀鑼,只是七品武者?
“你放屁,你敢詆譭許銀鑼,大夥丟石頭砸她。”
“小娘皮長的俊俏,嘴巴卻惡臭的很,hetui.......”
平民百姓非常失望,繼而涌起怒火,遷怒到蝴蝶劍藍綵衣身上。
“哼,狗奴才明明是六品了。”裱裱啐道。
她心裏有些不開心,在臨安的認識裏,自家的狗奴才是大英雄,在雲州獨擋數千叛軍。在觀星樓前力挫佛門羅漢。
這是大人物才能做出的事情。
她始終覺得狗奴才是最優秀的,但現在,被人拿出來對比,拿出來分析。冷不丁的發現狗奴才的品級才七品。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她很不舒服。
“在大奉京城,年紀輕輕,且有四品修爲的,不超過五指之數。”一位裹着黑袍的江湖客,沉聲說道。
“嗯,許銀鑼必定能稱爲四品武者,但現在的他還太年輕,與楚元縝和李妙真差距很大。”又有江湖人士補充。
砰!
一塊石頭砸過來,在無形氣罩上粉碎。
那名江湖人士勃然大怒,卻又不敢發作,這裏是京城地界,周遭都是達官顯貴和官府高手,他要是敢動手傷害平民,必定招來官府強者的嚴懲。
“胡說八道,許銀鑼一刀破金身,何等威風。怎麼可能只有七品。”
“就是,那什麼楚元縝這麼厲害,他怎麼不去鬥法,不去破小和尚的金身。”
“我看京城年輕高手裏,只有許銀鑼最厲害。你們這些匹夫,就是看不得許銀鑼風光。”
罵聲四起,平民百姓反響激烈,義憤填膺。
可罵着罵着,見沒有江湖人士爲許銀鑼說話,連官府的人,以及打更人都不說話,他們漸漸相信了這個事實。
心裏涌起巨大的失望。
就在這時,呼嘯的風聲從頭頂傳來,一道人影踏劍飛行,凝於渭水河上空。
此人一襲青衣,面容清俊,年歲不大,但也不小,額頭垂下的一縷白髮訴說着他的滄桑。
“楚元縝!”
下方,人羣裏響起驚喜的叫聲。
話音方落,又一道呼嘯聲響起,遠處,踏着飛劍的女子疾速而來,在楚元縝對面停下。
天宗聖女穿着樸素的道袍,烏木道簪束髮,瓜子臉白皙尖俏,眸如點漆,嘴脣纖薄,正如傳聞所言,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兒。
見到這一幕,前一刻還惱火的京城百姓,突然失聲了。
御劍飛行,凌空而立,這可是隻存在於話本和說書人口中的神仙人物。這麼一對比的話,經常騎馬出行的許銀鑼,確實排面不夠。
“今日一戰,傾力而爲。”李妙真凝視着對面的青衫劍客。
“好。”楚元縝點頭。
道首之間的對決,是道首們的事。現在的天人之爭,是他們兩人的事。
楚元縝知道,洛玉衡如果無法突破一品,天人之爭凶多吉少。此戰,他若避而不戰,人宗照樣會派其他弟子出戰。
與其輸給李妙真,丟人宗顏面,還不如他來。至少能贏下三招先機。
也算還了人宗的授劍之恩。
“所有人,退出十丈。”楚元縝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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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兩岸,圍觀者“嘩啦啦”的退開。
天人之爭,一觸即發,無數雙眼睛盯着半空中的兩人,既緊張又興奮。
突然,悠揚的琴聲響起,極具穿透力,迴盪在渭水上空,迴盪在晨光微熹的田野間。
這道琴聲如此的不協調,以致於打亂了楚元縝和李妙真的節奏,讓兩人攀升的氣勢爲之一泄。
楚元縝看見李妙真臉色突然僵硬,忍不住回頭看去........然後,楚狀元臉色也跟着僵住。
圍觀羣衆循着琴聲看去,只見遠處飄來烏篷船,船頭傲立一位挺拔的年輕男子,拄着刀,目光遙望波瀾起伏的河面,神色雋永。
他來了,在專屬bgm裏,緩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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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頭疼,胸悶,渾身無力。中暑引起電解質紊亂,刮痧後頭疼緩解了,可到了夜裏,有突突突的疼,明兒要是沒好,我就得去醫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