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還不知,還拼命的抑制自已不要對她動心,直到傷害了她,她說永遠不會原諒他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她早已經滲透深入進他心底最深的那個地方,恍然明白失去她的可怕.
他用盡了所有的手腕來逼她回到自已身邊,哪怕她恨着,他也無所謂,可最後他卻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了別人。
祈如影莫明的笑了“原來,對男人最好的報復是離開”。
江承逸的眼晴高深莫測的緩緩眨動着“沒錯,如果你恨一個男人,那麼就遠遠的離開他,讓他再也無法參與你的人生,這種報復,比殺了他還要痛快”。
殺了他!她想麼?!不,她要他活着,她要看他後悔莫及的樣子,她要看他跪在自已面前的樣子。
愛與恨,一線之隔。
當那份深到心扉,拼了的一切來賭的心,現在已經支離破碎了,在她心中現在只有恨,他推開她讓她滾這個畫面,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之中,她祈如影不會再他讓推第二次,趕第二次的。
賀祟行驅車趕到祈家,連前來開門的傭人對他板着臉,更不要說岳父岳母他們了。
“爸,媽,如影是不是回家來了?”賀祟行臉上掛着笑意,客客氣氣的問。
“你到現在才發現她人不見的麼”祈傲天語氣不快的問道,傷他寶貝女兒的心,他跟誰拼老命。
賀祟行勉強着繼續笑着說道“家裏面發生了點事,我跟如影鬧了點小矛盾,是我不好,我會向她賠罪的,她人在哪裏”。
“鬧了點小矛盾,你知不知道她回來的時侯,人都凍成什麼樣子了,身上連件外衣也不穿不說,腳上還穿着拖鞋,現在外面的天多冷啊,還下着大雪呢,你怎麼能狠得下心腸讓她就這麼離開呢,今天你休想把她帶走,你回去吧”沈香韻氣極了,女兒受這種天大的委屈,她不能說接就給他接走。
“媽,當時我不知道她這麼跑來了,如果知道的話,我不會讓她這樣子走回來的”賀祟行解釋道,當時他也是被母親的病給嚇懵過去了。
“不管怎麼樣,我要留我女兒在自已家住幾天,你好好反省反省再來吧”沈香韻沒有一點商量餘地的說道。
賀祟行舔了舔嘴“那好!暫時讓她在孃家住幾天,可我總能去看看她,解釋一下吧”。
“她在樓上,你自已去吧”沈香韻沒好氣的說道,其實她氣歸氣,可心裏還是希望他們夫妻好的。
賀祟行提步往樓上走,祈家幾個又重新的坐了下來,他們沒有想到江承逸也在房間裏,待會引發多麼大的爭執。
上樓後,他在她房門前頓了頓,才推門進去,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江承逸坐在她的牀上。
賀祟行怔了二秒,然後冷笑“他來的挺及時的,祈如影,你現在這樣算什麼意思?”
祈如影瞥着這個一來就興師問罪的男人,冷冷的說道“你說什麼意思,你能讓前妻入住,我就不能找前男友哭訴麼”。
“是我先破壞的麼?是你,是你讓我滾的,你媽讓我滾,你也讓我滾,我還留在那裏幹什麼,等着被你們母子攆出鏡園麼?”祈如影心裏的委屈跟酸楚,讓她紅了眼眶。
“我媽她有病,你就不能讓着她點麼,是誰說的,爲了我會盡量的遷就她,你這叫遷就啊,即使這樣,你也不能找江承逸,你知道我最恨你們見面的,你明明知道的”賀祟行暴怒的吼着。
祈如影把眼淚嚥了咽,倔強的看着他“我就找他了,怎麼樣?你遷就不了你媽這樣的老巫婆,我沒有這個能力,你滾吧”。
賀祟行雙手插着腰,抿着脣深呼吸“好!我滾,你別後悔,你記住,這一次,是你先放手,先背判的,你再想讓我要你,你做夢”。
“賀祟行,我也告訴你,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傷害我的,以後你就算想挽回,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祈如影臉色死白的瞪着他。
她是多麼的愛他,多麼想要跟他永遠在一起的,可是不能連起碼的尊嚴也沒有,儘管現在,她痛的想要放下一切,去拉住他。
看着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她終於剋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混蛋,大混蛋,你回來呀——”
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珠子般瘋狂的掉落,她失去他了,永遠的失去他的,她不想要這樣,她真的不想。
江承逸抱住她,輕撫着她的頭“我知道你愛他,但我相信,你也可以忘記他,重新開始”她爲別人流着淚,對他而言,一樣痛至心扉。
這麼珍貴的眼淚,這麼堅強的祈如影,現在卻哭成這樣,只因爲她失去了她現在愛着的男人,那個男人並不是他。
賀祟行繃着身體,雷厲風行的走出祈家。
“啊——”他發瘋了一下,崩潰的一拳打在車窗上,鮮血頓時直流。
鳳眸中滿是霧氣,凝潔成晶瑩的液體,跟雪花一起飄落,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流淚,他以爲他這輩子決對不會爲女人掉淚。
男人的眼淚,若非真的傷到了心,決不會流出來了。
他望着祈如影房間的窗戶的,站在雪地中,碧綠的眼眸顏色變深了,騰起着恨意,不是討厭,不是憎惡,而是恨,深深的恨。
在他以爲,她能握緊自已的手去剋制一切的時侯,她放棄了,她逃避了。
那場愛的賭局,他輸了,所以他的心已經空了。
那麼高的萬丈懸崖,他們掉下去,耳邊只聽到風聲,還有從地獄中傳來的絕望聲,連體會死亡的滋味都沒有,就直接摔在最深的地方。
人在黑暗中,特別容易滋生起仇恨,愛的深,所以恨起來,也是徹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