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西遊之道德天尊 >第四五六章 孤罷你的官
    《西遊之道德天尊》

    殿外漆黑,只見人頭涌涌,以及兵刃反射出來的寒光,但陳萼一眼就看到,爲首的正是李顯與張柬之,頓時現出了古怪之色。

    臥草!

    老子成了張昌宗!

    “來者何人?竟敢夜闖宮禁?”

    婉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急怒交加,喝問道。

    一排兵甲持着刀槍衝進殿內,李顯隨即踏入,跟在後面的是張柬之、崔玄暐、敬暉、桓彥範、袁恕己、李湛與李多祚。

    李顯剛一進來,就雙腿一個哆嗦,對媚孃的本能畏懼涌上心頭,哪裏能接過婉兒的話。

    還是張柬之拱手道:“聖上久不視朝,必爲奸人所控,故我等勒兵勤王,來人,斬殺奸佞,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說着,伸手一指陳萼。

    婉兒厲聲道:“放肆,聖上正在休憩,誰敢妄動刀兵?”

    “這……”

    本要奔來的甲士頓住了腳步。

    畢竟媚娘是皇帝,而且當皇帝之前,掌了幾十年的權,說句現實話,這些兵將還沒出生,他們的父母就處於媚孃的統治之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另在地球時空裏,媚娘統治後期朝政有了崩壞的趨勢,對外軍事作戰又以失敗爲多,漸漸積蓄了不滿情緒。

    而在西遊世界裏,首先沒有張昌宗與張易之兄弟亂政,軍事上又缺乏外敵,還有楊戩興修水利,龍女行雲布雨,關中風調雨順,民衆大體安樂,對武周朝以稱頌爲主。

    哪怕此時的媚娘已是一個昏迷不醒,行將就木的老人,但幾十年的權威深深刻印在了骨子裏,媚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皇權,也代表着秩序。

    “太子?”

    張柬之暗道一聲不好,千算萬算,沒算到女皇的權威竟如此之重,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退縮的後果只能是抄家滅族,留下千古污名,頓時急了,轉頭向李顯呼喝。

    李顯也慫啊,當着媚孃的面,哪裏敢下令殺人?

    “我來!”

    敬暉和桓彥範一看不妙,猛一咬牙,操刀向就陳萼奔來。

    “誰敢?”

    卻是突然之間,媚娘眼皮掙扎了下,就睜開眼睛,雖然聲音沙啞,卻是不吝於一道驚雷!

    “當鋃!”

    敬暉與桓彥範手裏的刀,同時落地。

    “哎~~”

    陳萼暗暗嘆了口氣,很明顯,媚娘是回光反照,本來臘黃的面色有了些紅潤,居然自己撐着牀,坐了起來。

    “太后您小心!”

    陳萼扶住媚孃的後腰。

    媚娘銳目掃去,凌厲的目光瞪住張柬之。

    張柬之撲通跪下,大聲道:““臣聞陳萼謀反,臣等奉太子令誅之,恐有漏泄,故不敢以聞!”

    “哈,他謀反?”

    媚娘象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伸出顫抖的手臂,指着李顯道:“皇兒可知曉,若非他勸朕,又哪有你今日的太子之位?”

    陳萼更正道:“太后您說錯了,當初臣不同意把廬陵王召回,是您一意孤行,也好,你這一生太順了,嚐嚐被人逼宮的滋味倒也不錯。”

    李顯臉上肥肉哆嗦着,不敢說話,眼神卻是怨毒的緊。

    “哼!”

    媚娘哼了聲,便道:“張柬之,聽到了沒,朕要感謝你啊,是你讓朕臨到老來還嚐到了兵變的滋味!”

    張柬之忙道:“臣稱兵宮禁,罪當萬死!”

    “那你怎麼不去死?”

    媚娘咬牙切齒。

    “這……”

    張柬之手足無措。

    自己明明是客氣話,這老婆子當真了?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以他的身份,總不能不要臉面的狡辯,當即暗歎一聲,心想反正自己也沒幾年活了,索性死了還能落個忠名,就要去抓禁衛的刀。

    “算了吧。”

    陳萼勸道:“太后,張柬之已年過八旬,活不了幾年,您若是逼死了他,豈不是返逞了他的心?”

    “暫且饒你!”

    媚娘瞥了眼張柬之,又向李顯道:“你窩囊了半輩子,也算是有點出息了。”

    李顯低着頭。

    別看媚娘只是個老弱婦人,卻是氣場逼人,瞬間就掌控住局面。

    桓彥範一看不妙,忙道:“先帝以愛子託陛下,今年齒已長,久居東宮,天意人心,久思李氏,羣臣不忘太宗、高宗之德,故奉太子誅賊,願陛下傳位太子,以順天人之望!”

    “誅賊?誰是誰?”

    媚娘瞪過去。

    “是……是他!”

    桓彥範指向陳萼。

    媚娘又道:“他有何罪?”

    “這……”

    桓彥範啞口無言。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而來,是張柬之等人覺得媚娘病重,機會來了,可以發動兵變擁李顯上位,獲從龍之功,要說陳萼的罪,一個幾十年不上朝,近似於隱形的人,根本編排不出來啊。

    唯一靠點譜的,是指責陳萼穢亂宮廷。

    可是當着李顯的面,說他媽不守婦道,合適麼?

    媚娘又轉回頭,看向李湛,哼道:“卿是李義府之子,你父弄權,天怒人怨,朕念及舊情,讓他得以善終,今晚卿是來造朕的反麼?”

    李湛羞愧的滿臉通紅,不敢吱聲。

    接着,媚娘向崔玄暐說:“他人皆因人而薦,唯卿由朕而擢,卿也要逼朕?”

    崔玄暐臉不紅,心不跳道:“臣乃所以報陛下之大德!”

    “呵,好一個報朕之大德,朕真是瞎了眼!”

    媚娘給氣笑了。

    崔玄暐卻是勸道:“臣今晚來此,早已拋卻生死榮辱,聖上久不視朝,年事已高,何不傳位太子,安享晚年?臣可向太后保證,饒過陳萼一命,讓他陪在聖上身邊。”

    陳萼無奈道:“你們這些人啊,被功名利祿蒙了心,太后要想廢太子,早就廢了,何必等到今日,其實今夜是太后的大限,本可以安安靜靜的離世,明日太子順理成章繼位,多好?

    可你們呢,非要迫不及待的逼宮,攪得太后迴光返照,大怒而起,臨死不得安寧,徒揹負上千古罵名,何苦?”

    “哼!”

    張柬之哼道:“一切皆是你這妖人自說自話,誰知真假?”

    陳萼現出冷色,一字一句道:“你這老不死的東西,口口聲聲罵老子是妖人,好,老子問你一句,你可敢去太宗皇帝與高宗皇帝靈前罵我,嗯?”

    被張柬之左一個妖人,右一個妖人的罵,陳萼也是惱火的很,換成三界大能,哪個敢罵他妖人?

    不要說陳萼不懂尊老,他是李淵朝出生,論起年齡,不比張柬之小。

    “你……你……”

    張柬之給嗆的老臉通紅,也不知是受了羞辱,還是被說中心事,氣急敗壞道:“老夫已年過八旬,活不了幾年,談何功名利祿?所作所爲,皆是爲大唐江山!”

    陳萼厭惡道:“你這種人我看的太多,不要拿大唐江山往你臉上貼金,你還有子孫後代,從龍有功,太子必封賞,用不了幾年你死了,豈能不澤被子孫?

    只可惜,古來凌迫帝王者,從無好下場,趙高立子嬰,子嬰殺趙高,霍光廢劉賀,宣帝夷其族,六朝皆是廢立事,又有幾家幾姓保全?倘若狄仁傑仍在,絕不會坐視太子逼迫垂垂老母,揹負千古罵名,事實上,自你罵我妖人時起,你的報應已經不遠了!”

    這倒不是陳萼吹噓,他受天道青睞,罵他就是罵天道,而天道論跡不論心,只看你做了什麼,不看你居心,罵人的事實更改不了。

    “你……狂妄!”

    張柬之給罵的目瞪口呆,索性跪在李顯身前,大哭道:“太子,臣冤枉啊!”

    李顯完全不知所措,可是他也知道,此刻已經被逼入牆角,沒了退路,若是不表現的強硬一點,撐過女皇迴光返照的短短剎那,指不定一紙詔書就把自己廢了,改立李旦爲帝。

    對於羣臣來說,立李顯和立李旦沒有區別。

    甚至李旦性格懦弱,更合羣臣之心。

    畢竟聲稱傳位韋玄貞是李顯的洗刷不去的污點,這是亂政的性質。

    李顯索性心一橫道:“陳光蕊,張愛卿老成持國,豈容你來污衊?看在你服侍母皇的份上,孤不爲難你,立刻給孤滾出宮去。”

    衆人均是暗道了聲妙。

    他們也知曉輕重,女皇的權威太重了,只要睜着眼,就沒人敢亂來,如今的唯一辦法,是三十六計,拖爲上計,拖過女皇迴光返照的時刻,重返昏迷就好辦了。

    陳萼卻是心中一動,哈哈笑道:“本官乃高宗皇帝親賜的官,女皇賜的爵位,自有行走宮禁之權,縱然太子也禁不了我進出大明宮!”

    “孤罷你的官!”

    李顯尖叫道。

    “好,那陳某就將印綬悉數奉還太子!”

    陳萼點了點頭,先取出平治號令鬼神官印,然後取出杜城候印,還有翰林學士印,出入宮禁令牌,三聖母娘娘宮總管印,龍女娘娘宮總管印和顯聖真君宮總管印,依然放在李治腳下。

    以前陳萼弱小,需要藉助大唐氣運保命,如今他已是混元中期大能,哪怕聖人對他出手,都有一兩成的機會逃掉,大唐對於他,非但不是助力,反而因果糾纏,成了拖累。

    剛好藉機把包袱甩掉。

    李顯是太子,明天就是皇帝,有權剝奪他的官爵,縱然紫薇大帝都說不出半個不是。

    不過官印剛一送出,陳萼就感受到大唐正在復甦的氣運與武周氣運對自己的雙重排斥,連忙抓住媚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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