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也不傻,知道邊將交結朝中大員是犯忌諱的,因此約定微服,於燈市見面,實際上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只是發發牢騷,敘敘舊而己。
“兩人都往燈市去了?”
聽得來報,李林甫猛站了起來,喝道:“盯着他們,莫要走丟,本官立刻帶人去堵!”
“老爺放心,縱然戴着儺鬼面具,但小的們早已做上了記號,除非會飛,否則定然拿個人贓俱獲!”
那名探子施了一禮,匆匆離去。
李林甫也稍作準備,帶着幾個人微服出了宅子,直奔燈市。
夜晚的燈市,人潮如梭,每一個人都帶着儺鬼面具,大大小小的鬼遊蕩在街頭,楊慎矜也在盯着皇甫唯明與韋堅,眼見兩人就要匯合在一起,略微一笑,一道靈覺緩緩打出。
這道靈覺不具備任何傷害,只是讓人迷失方向,皇甫唯明與韋堅永遠也見不了面。
“嗯?”
天庭中,玉帝冷冷一笑:“竟敢以術法撓亂現世?東華啊東華,莫不是你以爲得了那個蛇蠍女人就自信心膨脹了?朕怎能讓你壞了朕的好事?”
說着,屈指一指!
楊慎矜打出的靈覺,頓如春風化雨,消散無蹤。
“不好!”
楊慎矜面色一變。
他立刻就感應出,有大能出手干涉了,而且道行修爲遠遠高於他。
“是玉帝?”
楊慎矜驚疑不定的眼神掃向天庭的方位,在夜空中,仿如一顆明亮的星辰,奪目耀眼。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靈覺由天際垂下,與玉帝相互抵消,楊慎矜又可以影響到皇甫唯明與韋堅了。
講真,這種被大能操弄當棋子斗的感覺非常不好,但是他也沒辦法,連忙收束心神,靈覺再度發出。
“嗯~~”
紫薇大帝捋須,目中帶着些許挑恤,瞥向天庭,可隨即,他的面色又變了,碧遊宮又是一道靈覺降下,極其霸道,如摧枯拉朽般將他的靈覺摧毀。
“通天?”
紫薇大帝現出震怒之色,真不要臉啊,聖人居然親自下場了。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以通天的作風,確實能幹出這種事來。
其實長安混進了多少勢力,紫薇大帝心裏有數,原本他寄期望於王母出手,只是通天已經下場,王母多半不會與聖人對上,他的目光又望向了玉虛宮的方向。
讓他失望的是,元始天尊沒有絲毫動靜。
‘罷了罷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就讓你先勝一籌,又能如何?’
紫薇大帝暗暗嘆了口氣,收回靈覺,不再理會下界之事了。
從元始的態度,他可以判斷出來,聖人有以大唐爲戰場較勁的意思,在這種時候,元始需要大戰爆發,不會阻止通天,可能這也是所有聖人的意思,李林甫短時間內根本難以除去。
紫薇大帝明智的選擇了撒手,不過他仍對陳萼抱有一絲期待,希望陳萼能保住太子。
陳萼打定的主意是間接影響,不直接插手。
在通天聖人下場之後,皇甫唯明與韋堅被‘逛燈會’的李林甫當場捉住,上奏皇帝,說韋堅與邊將私會,欲謀廢立。
二人因此被捕入獄,李林甫又讓楊慎矜、楊釗、王鉷、吉溫等人一起出來做證,楊慎矜明確拒絕了,不過這並不影響案情的判決,韋堅被貶爲縉雲太守,皇甫惟明以挑撥君臣關係爲由,貶爲播川太守。
本來事件應該到此爲止,李隆基並不想辦成大案,只打算削一削太子羽翼,警告太子安生點,可是韋堅的家人不省事,上疏鳴冤叫屈,併爲期不遠達到目的,還引太子亨作證,李隆基震怒。
果然,在把長安的情況向無當聖母彙報之後,無當聖母大爲誇讚韋后,而且李隆基也確實沒殺太子,因爲太子與髮妻韋氏離婚了,並上表曰:不以親廢法。
陳萼則是揣忖了下形式,與東方朔該交待的都交待了,暫時安祿山與李林甫都扳不倒,而且聖人擺明了有發動第二次封神之戰的心思,這時跳出來阻止,是不明智的。
況且說句現實話,就算殺了安祿山,但大唐的矛盾沒有解決,還會有安慶緒、史思明跳出來,於事無補,大唐的從上到下,各階層都在醞釀着一場動亂。
於是,陳萼索性閉了關,參悟粒子遁。
十年一晃而過,在這十年裏,李林甫老死了,改名爲楊國忠的楊釗繼李林甫掌了大權,楊國忠雖然論起貪婪無能更甚於李林甫,但他有一樣好,與安祿山不和,時常和李隆基打安祿山的小報告,不可能是內鬼,而李林甫一直與安祿山互相勾結。
楊慎矜也活了下來,敖死了李林甫。
在陳萼的猜測中,李林甫也許不是老死,而是完成了使命,又或者渾身解數齊出,也沒扳倒太子,故而被玉帝招了回去。
這日,陳萼對粒子遁正有了些心得,卻是突然警醒,他感覺天道起了變化,天機瞬間混亂,如一團迷霧,什麼推算之道徹底失效。
也就是說,大能推衍,是通過讀取天道硬盤,獲得一些數據作爲基礎,如今則是天道收回了大能讀取硬盤的能力,同時相應的,收回了權限,限制也被放開,對仙人的限制徹底消失,仙人殺凡人不會再受報應。
陳萼推衍了片刻,一無所獲,可他不以爲愁,反而暗鬆了口氣,畢竟這個世界,和地球歷史的相似度還是很高的,作爲穿越者,總能掌握些先機。
根據地球上的歷史節點,應該是安史之亂爆發了。
既然沒法阻止,他十年前就選擇了撒手,只能等待動亂爆發,不過讓他驚喜的是,天機徹底混淆,怕是連聖上都推逄不出下一步的走向,這對於他反而是一種優勢。
“嗯?”
陳萼突然注意到索什納在外面猶猶豫豫,不禁走出屋子,問道:“可是有事?”
索什納道:“朝廷派人來請候爺上朝議事,說是十萬緊急,奴婢不知道候爺有沒有出關,就先打發了他回去,再過來看看。”
陳萼問道:“可說了什麼時候上朝?”
索什納道:“好象是臨時接到急報,一個個請,差不多人來齊了,皇帝會出來。”
“行,你給我更衣!”
陳萼點了點頭。
索什納翻出朝服,替陳萼換上,隨即匆匆而去。
當陳萼趕到含元殿的時候,已經有了不少人,楊國忠高踞首位,目光傲然,楊慎矜則是迎了上來,小聲道:“陳狀元可感受到了天機的變化?”
陳萼道:“天人交感,可是人間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哎~~”
楊慎矜嘆了口氣:“這一天終於來了,安祿山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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