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多事,別人卻不想放過他。
“朱利安”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都到了自家門口,對方還是步步相逼,朱利安不由心中大怒,回頭看去。只見那安格凱索也是怒目圓睜,神態猙獰,只聽他一字字說道:“朱利安爵士,我要跟您決鬥”
“放肆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朱利安還沒有答話,費朗傑拉德先發火了。他小小年紀,脾氣卻是不小,揮起馬鞭,向安格凱索的臉上抽去。
雖然是在盛怒之下,但他這一鞭子也只是想嚇唬嚇唬安格凱索。卻不料那傢伙竟是不閃不避,任由這一鞭子將他的臉頰抽得皮開肉綻。
“費朗傑拉德爵士,您好大的威風啊。”一片驚呼聲中,先前那個挑事兒的年輕騎士,一邊撣着身上繪有匕首圖案罩袍的灰塵,一邊懶洋洋地說道,“既便是公爵殿下,也不會如此對待克勞福德伯爵的繼承人吧。”
費朗傑拉德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這時不由得也有些慌了。
只見那安格凱索血流滿面,滿懷悲憤地說道:“我知道我配不上捷琳娜小姐。但是隻要她能有好的歸宿,我依然會爲她祝福。這一趟我原本可以不來,可是隻爲了能多看她一眼,只爲了能多聽一次她的聲音,我還是跟了過來。沒有想到”
他指着朱利安,“她要嫁的竟然是這種貨色”隨即指向安菲爾德城堡,“她要嫁的竟然是這種窮酸家族就算我身敗名裂,就算您立刻將我驅逐,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往火坑裏跳”
朱利安先前見他一片癡心,本來還有些同情,誰知他越說越是過分。侮辱自己倒也罷了,竟然站在安菲爾德城堡前公然侮辱了整個朱氏家族。
看着兄長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而父親聽到了動靜,也和着一幫賓客走了出來,正好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
朱氏家族統治佐治亞鄉將近三百年,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如果自己不狠狠教訓一下那安格凱索,將來怎麼在克萊頓縣擡得起頭來
“想身敗名裂是吧”朱利安氣極反笑,“我就成全你。”
朱利昂忙道:“利安,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這個狂妄的傢伙就交個我好了。”
朱利安轉過頭,看着一直對自己照拂有加的兄長,“人家是指名道姓向我挑戰,而我總不能永遠庇護在您的羽翼之下吧。正因爲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您就給我一個在妻子面前證明自己的機會吧。”
他說這番話時,體內鬥氣勃發,鬥志昂揚,目光神態卻是無比的寧定平和。朱利昂微微一怔,多餘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朱利安坐下的戰馬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戰意,揚蹄輕嘶。
“等下。”那個穿着匕首圖案罩袍的年輕騎士又冒了出來,“朱利安爵士,您覺得在決鬥時騎着捷琳娜小姐贈送給您的戰馬合適嗎這樣做的話,會不會給人造成您在喫軟飯的錯覺呢”
當初在比武大會的時候,自己就輕鬆戰勝了同爲三級騎士的索姆亞當。到現在又經歷了兩次惡戰,一個多月的勤學苦練,服下了兩顆增強鬥氣的丹藥,比起以前還強了許多。
“呵呵,不用就不用。”朱利安掃視全場,傲然說道,“就請諸位好好看看,我這個二級騎士是怎麼騎着一匹普通的戰馬,戰勝一位出身高貴的三級騎士。”
這時,一輛通體雪白的馬車駛到了朱利安和安格凱索之間,將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攔腰斬斷。馬車中傳出一個少女的聲音。
“夠了”
聽到這個悅耳的聲音,安格凱索的眼睛都直了。全場數百人雅雀無聲,靜靜聆聽着那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那是費朗捷琳娜的聲音。
她的聲音透過緊閉的車窗傳出來,顯得格外輕柔,語氣卻是極爲嚴厲。
“安格凱索爵士,我當然明白您的心意,但是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回絕了您,希望您以後不要再拿這件事來擡高自己了。我弟弟抽你的那一鞭子,乃是替我去世的祖父大人抽的。我和朱利安爵士的婚事,也正是老人家在世時定下的,既便是家父都不敢違拗,哪裏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
“你當衆侮辱我的丈夫,侮辱他的家族,也等於是侮辱了我。我現在要求您立刻離開這裏。並且,我也會向父親大人稟告,要求他削減令尊的封地,以示懲戒。”
聽到這番話,在場的人無不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朱利安也是暗暗心驚,既感動於她對自己的親暱,又震驚於她的殺伐果決。而安格凱索更是面無人色,魂不附體
“還有您,尊敬的巴羅扎克爵士”聽到這話,那穿着匕首圖案罩袍的年輕騎士不禁渾身一顫。
“您這種煽風點火的行徑着實是令人不齒。所以,我現在同樣要求您立刻離開。”
等那兩個傢伙帶着各自隨從悽惶地離開之後,馬車裏的少女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諸位,我們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了。現在,讓我們進城好嗎”
大家這時才反應過來,感受到了身上鎧甲的灼熱,再耽擱下去,只怕都要被鎧甲烤焦了。
安菲爾德城堡就那麼點大,想容下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朱氏家族事先已有準備,在城堡外的空地上搭建了大量的涼棚。不過送親隊伍的龐大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而且赴宴的當地領主們也帶來了大批的隨從。
天氣如此炎熱。而出於防禦的考慮,城堡周圍卻是連一棵樹都沒有。每座涼棚擠得滿滿的,許多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儘管朱氏家族從各個村長甚至從佛羅里達和南卡羅里納借來了大批桌椅和餐具,仍然是不敷使用。那許多沒有資格進入城堡的人,免不了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