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清楚這些事情之後,雲東海便讓賀不全等人傳出這個。
但說實話,傳這些事情出去,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目的,左右也是攪出些混水出來,以亂視聽、給人添堵。
自何向天找過他這次以後,雲東海便又消停、不鬧了。
但這宗門大事究竟由何人來主持,何向天及周望卻也沒有給出答案,就這樣拖着。
徐延壽初始時還有些緊張,但過了一個多月之後,他想他有些明白了。
這就是時間居然真的能沖淡一切。
之前被雲東海弄出的一些謠言,根本經不起歲月的考驗。
不但各大宗門的長老們直接無視,連一些底層弟子也全都不再提說。
但就在這時,蘇紅讓人帶信過來,於是周望頓時便又亂了。
也不跟何向天細說,便隨來人一起去了逍遙谷。
再次回來一說,何向天卻表示這事兒還輪不到他來做。
周望傻眼,問這是爲什麼呀?
何向天表示,師尊古道就在楚凡身邊,真有這些需要,不管是古道還是項天歌,甚至是天玄子,都比他更能幫助楚凡。
何向天皺眉道:“而且以楚凡的心智,他不會想不到我要一去,對玄極門卻會生出怎樣的刺激!”
但他說的輕鬆,周望卻又給他攪糊塗了。
古道麼,他還能理解,逍遙宮本就是師尊弄出來的,雖然楚凡能選中那裏與師尊相會也挺稀奇的,但也沒了後續。
可現在這項天歌、天玄子?
這可都是前輩高人啊,那......楚凡會不會從他們那裏得了更實惠的幫助,甚至是離不開的那種。
那麼,他周望這煉虛中期的實力,還能瞧在弟子眼中麼?
倒也不怪周望能這麼可憐的去想這些事情。
實在是他那個弟子的還真是何向天鄙視的那樣,那德行有些讓人不敢放心。
說他忤逆吧,說不上。
說他孝順吧,只看人家對父母那態度,再看對自已的,這區別還不明顯麼?
結論,這直接就是個掛着師徒名義的路人嘛!
所以何向天一說這個,周望卻是心中一團亂麻。
一會兒想楚凡對不同之人的態度,一會又去猜測天玄子是個什麼實力,爲人又是如何,會不會比他更會哄人開心!
一會兒呢,又去想是不是師兄那德行也說不好,會不會是他把楚凡給氣到了?
比如,上次對丁勝的事。
拖了兩天,雲東海竟跑來求見周望,問說這事兒怎麼樣了,他要不要把手上的事開始跟徐延壽或別的什麼人交接?
周望哪裏能承受這個。
原本不起眼兒的雲東海,此時竟像極了能與楚凡聯繫的最後一根頭髮絲。
還真是想拽不敢拽,想放不願放,直接沒了主意。
沒主意就是有主意,這便先哄着雲東海退下,他自去跟何師兄商議。
雲東海一見周望那紊亂的氣息周身環繞,便暗自得意。
因爲這就等於多了一道保障,何向天可能下狠心,但周望不能啊!
隨後兩天,雲東海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老祖的接見。
再過幾天,宗內突然便傳出謠言來了,說是前任宗主許明風被人暗害,以及曾有望繼續宗主的宗門天才仇幽也是被人暗害的。
此外包括王一凡的死這些,都與此事有關。
換句話說,在長平宗平靜的表面下,一直都有這麼個陰影存在着。
反過來一想卻也不得不認定,估計周望也是絕望了。
但一般情況下,絕望也就是希望,所以現在雖然傳出了一些風聲,便並沒有指向趙知情與他雲東海。
這便只好再次去求見周太上,卻就明白了。
周望沒有見他,是何老大親自見的。
“跪下!”何向天兇威滔天,歷聲喝斥。
雲東海稍一遲疑,只覺身上頓時便如壓上了萬斤巨山,再要相抗,渾身骨胳也不知有多少會壓成齏粉。
這下不得不悲憤低頭,跪在了何向天的面前。
何老大怒火高熾,眯起眼來盯着雲東海道:“可是覺得受了羞辱?”
雲東海不答。
何向天冷笑:“那麼,要不將你送交刑堂,公開審理那當如何?”
雲東海猛的擡頭,滿面驚恐的看向老祖:“老祖,弟子知罪!”
何向天喝道:“知罪,知什麼罪?”
雲東海低頭:“弟子以下犯上,禍亂宗門。”
何向天怒火稍減,哼了一聲,這才說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而且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斷人前程這種事,我何向天不屑去做!
但你既爲我長平宗宗主,當知宗門戒律,以你所爲,當屬叛宗,按律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雲東海卻聽出味道來了。
何向天這些舉動雖然可怕,這些言語雖然嚴歷,但卻絕口不提許明風一案。
那麼,這便是留有餘地。
能有什麼餘地......
果然,他還在心寬、卻要再細想時,何向天卻已經就講出來了。
他說道:“雖然你的遭遇也確實有些慘,但宗門對你也算恩重如山。
因此,我就跟你直說。
眼下這些事,你給我盡心辦好了,我自會放你離開,甚至會幫你跟楚凡說情。
否則,你莫非真當老夫怕了那小子?”
不等雲東海回話,何向天再陰森森的說了一句。
“雲東海,莫非你認爲老夫想要一個人很正常的死去,是一件多麼難辦的事麼?”
雲東海卻不受他這話,心中想道:“會做的不說,會說的做不出!”
當下便也鼓起勇氣,便跟何老大談好了條件。
雲東海會配合長平宗搞定南盟與北盟,最終能形成與玄極門對壘,但這之後的事,就不用他來做了。
其實雲東海也知道,真到了那時,就該是人家那些化神以上的大佬交鋒的時候。
元嬰及以下的,一羣螻蟻,又能左右個什麼!
這之後,何向天倒也開始有了些改變,這纔派李同去正式出使逍遙谷帶信,而不是周望親自再去。
因爲周望已入了魔怔,說個難聽話,要是沒有楚凡面對面的暖心之語,怕是誰去說,都只能是越說越糊塗。
對此何向天也沒有辦法。
好在從這以後,雲東海便又恢復了幹勁兒,認真計劃起來。
先前得罪金鋒等長老的那些事,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沒有不好意思一說。
也是後來金鋒等人才明白,其實他們擔心個什麼呀!
修真界實力爲尊,真正重要的並不是那什麼“說法!”
還在於實力,也就是那個“最終解釋權!”
雲東海並沒有跟他多說,只是表達了這個意思。
金鋒聽懂了,別說他和冷蟬,便是大家都以爲的始作俑者雲東海,又何償不是在等着聽別人的最終解釋。
身爲螻蟻,自當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