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雲珏風清雲淡的讓他去作事,似乎作完之後再見面,還真是小別勝新婚的那種甜蜜。
但楚凡心中敲鼓。
直覺告訴他,哪裏會有那樣的好事,只怕之前那種讓他心驚肉跳的感受一定會變本加利。
女人不好惹,這是楚凡從小就有的認知,深植心底......同樣是他老子楚飛教會他的。
只不過這項認知來自於偷師學藝,並非言傳身教。
楚飛與梅老夫子早就告訴過他,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所以楚凡打小就跟母親親熱,幾乎就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還以爲他是真的天性如此。
的確是人的天性。
但如果說難聽點,將“母子情深!”換成“趨炎附勢!”就能直指楚凡內心。
於是楚谷主在離開逍遙谷之後,倒是不用再去擔心千山修真界對逍遙谷、對他的一些指責。
這些指責讓他良心難安。
但他想帶逍遙谷所有人上界的煩惱、以及因雲珏而來的問題還是讓他心結難開。
跟着便又發生了蘇紅的問題。
這幾天裏,蘇紅對他的關心讓他畏如蛇蠍,但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也苗頭隱現。
這就帶來一個新問題。
所以當這個問題讓他有些坐立不寧時,他跟蘇紅提出了要求。
他輕聲說道:“歇一會兒再走、也好等等火螭?”
蘇紅一楞,卻又輕輕咬住紅脣,低聲應道:“好!”
此時他們倆個都具備了咫尺千里的空間跨越之術,比用他改造過的飛舟速度還快。
從天地大陣外的南部到北部以及任何去處,最多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甚至還能提升。
只不過是個能量消耗的問題,而不再是時間問題。
這裏正是中部巨型山脈的北方末端,再過去十萬裏,就是紫月湖的南岸。
楚谷主長身玉立,站在山巔,一襲白袍在風中烈烈作響,鬢邊的長髮隨風亂拂。
他一動不動,凝視着北方、北方,就是紫月湖。
紫月湖裏有什麼,他一清二楚。
他忘不掉那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嬌顏,儘管他知道那不過是虛妄。
一如蘇紅能給他變出任何他想看到的身材與容貌。
這與身材相貌無關,這一點從胡澄當年給他弄出那紅衣美女時他就有這個自信。
所以......爲何忘不掉呢?
還有身邊的蘇紅,與紫月給他的感覺幾乎一樣,他都想靠近,不忍分離。
不過紫月在他心中更像天上的仙子,不食半分人間煙火氣,遲早......還是遺憾。
而蘇紅卻像是與他一樣,披荊斬棘的一路走來,切身感受過酸甜苦辣的知心人。
那麼雲珏呢?
雲珏給他的是什麼感覺?
這個問題楚凡問了自已近十天,從一上飛舟向北方趕來的路途中,他就一直在問自已。
答案是肯定的、一致的,很難改變,也正是因此,就讓楚凡膛目結舌,呆若木雞。
雲珏是他的娘子。
就這麼個答案。
若再說細一些,比如糧子是什麼?
楚凡也清楚的知道,她是自已的另一半,她是自已最不需要去有所顧忌的貼心人。
而不管對紫月還是對蘇紅,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去有所防備。
似乎,也正是這種防備讓他備覺刺激,舒爽無比?
這種感覺他不是頭一次品嚐。
在臨凡城與許佩靈再見的那段時間,在他抓住許妹子那滑滑小手之時,他就已經爽到了。
但喊完這鬼話之後,他又非常肯定的對自已說,她們,是他的朋友。
好吧,說成是知已也可以!
不可能發展到讓他冠上不忠、罪惡之類罪名的程度,這一點,他同樣確信無比。
他想到了從小就固定在腦海中的一個事實。
這就是在楚縣爺的家裏,他母親其實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他老子楚飛在公堂上、在當陽縣可謂威風八面,但在楚家,絕對要臣服於老婆的雌威之下。
所以,這個定式、現在就真的要落在他的頭上了?
這讓楚谷主越發覺得他與蘇紅、紫月之間的這種情感更讓他舒心一些。
雖然......也有許多讓他不滿意的地方。
但現在他叫住蘇紅,當然不是因爲什麼累了,而是要說事。
說的,卻是他已無法忍受的另一個問題。
這一出,也像是印證了另一個說法,叫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在楚凡拷問自已內心之中對於這些不同女人的情感問題時,與蘇紅之間的一點格外之處便讓他捕捉到了。
在這次的偷渡計劃之中,他是否在利用蘇紅?
如果沒有,他是否知道蘇紅出於什麼樣的一種考慮在不計付出的幫他?
而他又分明知道,蘇紅想要什麼!
直接就是要他。
這就又像當年朱一刀給他好處一樣。
問題是以前他接受起來毫無壓力,而且還能叫囂一句,誰讓你給的,我不要白不要!
而如果他真的在心中有那麼一些、哪怕是一丁點利用蘇紅的念頭,那他原諒不了自已。
但究竟是在利用還是在尋求幫助,他分不清楚。
蘇紅對他付出了很多。
她拋開了年齡、過去的婚姻、自由等所有她本不該丟開的東西,不計廉恥的對他示愛。
特別是在最近這瘋狂時段中,她甚至暫時丟開了關狼。
那麼,楚凡的回報是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總之他知道,自已爲蘇紅而丟開的,很少!
同時,他對蘇紅的要求卻更多。
說難聽點兒,那就是他不願讓雲珏去經歷的生死危險,都想要蘇紅去完成。
天玄子跟他講了許多的因果之道,用在這裏他也不明白。
他收回了看向北方的目光,看向在另一邊看山花的蘇紅。
蘇紅還是一身大紅的顏色,在這滿眼的綠色之中份外的鮮豔,如同一朵盛開的大紅花。
那件法衣是楚凡作的,他知道那能變幻各種顏色,一如蘇紅的身材相貌。
他想擠出一絲笑容,但臉皮抖了兩下,只好算了。
“蘇大姐......”他猶豫着叫了出來。
“哦,來啦!”蘇紅心中一跳,一邊應聲一邊一閃而至,生怕慢慢飛的話,她飛不動。
俊男俏女共立山巔,眺望天邊雲海。
雲捲雲舒,盡隨風動。
楚凡輕嘆一聲:“蘇大姐,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蘇紅點頭:“你說!”
楚凡彆扭,之前所想的所有言辭突然之間就不翼而飛,再也找不到一樣。
他頓了頓,脫口而出:“我想問你一下,你知道珏兒是怎麼回事麼?”
蘇紅松了口氣,輕聲勸道:“你別亂想,她應該是受了雲東海之死的影響......
我想,她可能是想找些事作,好忘記這些事情吧!”
楚凡搖頭,本想說修練也夠她忙的了,但又覺得這理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