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記住!”東方翊目光冷冽,“記得清楚一些我今天是怎麼對你的,來日,當你想對汐兒動手的時候,也好有個警惕。”
東方翊說完,又飛速的跑進了裕王的屋子,找到了放在書桌上的那隻繡花鞋,才轉身帶哮天犬和徐驍離開。
陸霆這才假惺惺地上前,“裕王,看你傷勢很重,沒事吧?”
“你也給本王記住。”裕王盯着陸霆,冷狠地道。
“我也只是關心你一下,”陸霆嘆氣,“哮天犬是武平侯養的瘋狗,喫生肉訓練的,不知道會不會有瘋狗症,勸你,找個大夫看看。”
說完,抱着寶劍,轉身而去。
“姐夫等一下!”陸霆追了出去,裕王怕不是傻子吧,秦王妃是我大姨子,我不幫他們幫誰?
宮裏,天慧帝正在陸霆的彙報,好在秦王和裕王都受傷不重,他們半斤八兩,誰也討不了便宜。
剛舒一口氣,陸霆又道,裕王傷勢稍微嚴重,因爲哮天犬參戰了,天慧帝驚到“什麼?還放狗咬?”
沒等皇帝緩過氣來,暮芸汐挺着個大肚子進宮去了。
到御書房沒找着,康平公公告密說皇上到了雲霄殿,暮芸汐隨即就帶着福嬤嬤阿三和阿蓉到了乾坤殿。
雲霄殿院子的門是打開的,但是殿門緊閉,祥公公在廊前站着,見暮芸汐到來,連忙就上前道。
“王妃,皇上沒在。”
暮芸汐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見九千歲!”
“九千歲今日和丞相漢易公一塊聚會呢,”祥公公陪着笑臉道:“他們在裏頭喫酒,不接見任何人。”
暮芸汐可憐兮兮地摸着肚子,一擦眼淚,“行,我走。”
她轉身就走。
祥公公怔了一下,這麼順當?
他推門進去,裏頭,三大巨頭和天慧帝在喝酒。
見祥公公進來,天慧帝連忙問道:“如何?走了嗎?”
祥公公道:“回皇上,王妃來了,又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天慧帝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跟她說了什麼?她這麼快就願意走了?”
祥公公道:“只說了您沒在這,然後王妃說要見九千歲,奴才便說九千歲在喫酒,不見任何人,王妃便走了。”
大家對視了一眼,這 這作風不太像暮芸汐。
“真走了?”九千歲都不是很相信。
“真走了。”祥公公自己也詫異得很。
九千歲今天其實願意見到暮芸汐,這都好幾天沒見了,但是 他淡淡地看了皇帝一眼,這廝就不該來。
暮丞相神定氣閒地吃了一粒花生米,走?只怕沒有。
果然,過了片刻,有禁軍風馳電掣地跑進來,嘴裏驚慌地道:“九千歲,皇上,秦王妃上了軒轅塔,坐在了欄杆上,說是活不下去了。”
“反了,反了!”天慧帝大怒,“她這是蹬鼻子上臉,要挾朕,不管她,看她敢不敢跳?”
三大巨頭看着他,沒人附和他的話。
天慧帝急道,看着九千歲:“叔父,她是威脅,若叫她得逞,日後不得了。”
九千歲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暮芸汐釀的藥酒,抱着酒罈子,口氣淡淡地道:“行,孤不管這事,讓她跳,回頭叫你其他兒子給孤生三個重孫子,賠給孤就行。”
“別叔啊父啊的,忙你的去吧,”九千歲顯然有些生氣了,“康平,傳你主子的旨意,叫秦王妃儘管跳下來,有什麼了不起的?頂多白髮人送黑髮人。”
天慧帝直了直脖子,“叔父,您說這些話,不是折煞兒子嗎?”
“你現在還杵在這裏說這些話,不是要氣死你爹嗎?”九千歲一手拿過旁邊的柺杖,把地面敲得砰砰響!
天慧帝嘆氣,眉頭皺成一堆鹹菜,良久,“父皇您陪着去,兒子怕壓不住火氣。”
“不去,孤有心疾,怕見了三個重孫子掉下來,生生嚇死。”九千歲臉色很臭。
天慧帝直嘆氣,心裏暗暗發誓,這秦王妃生了孩子之後,必須要嚴厲懲處!
不,等不到生完,從軒轅塔上下來的時候,就得罰!
出了乾坤殿,天慧帝帶着康平公公,火燒火燎地趕到軒轅塔下。
到那邊一看,他差點沒昏死過去。
本以爲暮芸汐頂多是爬上二層的欄杆上,做做樣子。
殊不知,她直接坐在了頂樓的欄杆上,雙腳懸空,很危險,瞧着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天慧帝看上去,腿都嚇軟了,當下怒道:“暮芸汐,你膽大包天!還不趕緊下來?要是出了好歹,朕要你安侯府全府上下陪葬!”
暮芸汐看到人來,俯身一瞧。
這俯身探頭的動作,天慧帝都快軟倒在地上了,天啊,嚇死他了,還以爲跳下來了。
現在他都有心疾了,難怪老爺子不來。
“下來 趕 趕緊下來!”天慧帝的聲音帶着虛軟了,回頭怒斥一通。
“你們都愣着做什麼?上去啊!”
禁軍很委屈,“皇上,微臣等想上去,但是這一上樓梯。秦王妃便說要跳,臣等不敢上。”
天慧帝氣得夠嗆,在宮裏還跟他鬧起了跳樓的戲碼,到底是暮泰山的女兒,沒一點修養。
他無力地揚手,“傳旨,傳旨,請秦王妃到御書房去。”
暮芸汐被帶到了御書房。
慧帝坐在御書房裏頭,滿是憤怒。
暮芸汐艱難地跪在地上,眼睛紅腫,髮鬢微亂,這樣喫力地跪着。
天慧帝的憤怒是衝着暮芸汐,如今見她這樣,憤怒沒了,只剩下悲哀。
連着三個兒子栽進去了,剩下的也沒幾個省心。
都說天家富貴,富貴在哪裏?
若骨血相殘,家無寧日便是天家的富貴,誰又渴求?
“你進宮有什麼想說?”天慧帝憤怒過後,是滿腹的悲哀。
沒問軒轅塔上的事情,那一幕想起都心寒,她何嘗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上?
暮芸汐的淚水就這樣直直地掉下,“父皇,兒媳要告狀,免得有人惡人先告狀。”
“站起來說話。”天慧帝揚手。
“站不起!方纔太高嚇着了,腿肚子軟,站不住了。”暮芸汐嗚嗚了兩聲,一張臉淚水掛的甚是慘烈。
天慧帝嘆氣,叫福嬤嬤扶她去坐下,“身爲母親,你敢拿你腹中孩兒來跟朕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