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楚雲收了功，看着面前的和服女子，淡淡回道。
話音落下，少女美眸中的那抹微光，隨即暗了下去。
仿若心中有着什麼東西，在此時熄滅了。
生在陰陽世家，涼宮雪自然知道，鬼種種在身體之中，這代表着什麼。
“連主人也沒有辦法嗎？”仰頭看着楚雲，涼宮雪的美眸裏，卻是已經噙上了點點的淚光。她心中還懷着最後的一絲希望，柔聲問向楚雲。
楚雲搖了搖頭，緩緩道：“你體內的陰陽鬼種，比種在我父親體內的，品質要高的多。”
楚雲沒有騙她，涼宮雪體內的陰陽鬼種，已經和仙界楚雲所見的鬼種品質很接近了。甚至楚雲都不禁驚訝，這地球上竟然還有人種的出這種鬼種？
怕是那人的修爲很深吧！
這種品質的鬼種，以楚雲如今的修爲，卻是根本幫涼宮雪祛除不了。
“你瞭解鬼種嗎？你知道鬼種若是取不出，會有什麼結果嗎？”楚雲站起身，卻是看着涼宮雪，多問了一句。
涼宮雪神色黯淡，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主人。”
“待陰陽鬼種成熟之後，我的身體便會被它所佔有吧。”
“不僅如此。”楚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還有你的靈魂。”
“你體內的這個鬼種，不僅會吸收你的精血，佔據你的身體。它最強大的地方，是它有意識。”
“日後待它成熟之中，你的身體不僅將被他佔據，還包括你的意識。”
這也是爲何楚雲幫涼宮雪祛除不了的原因。楚勝體內的鬼種，像是一個死物，只知道本能的吸取養分。而涼宮雪體內的這個，像一個嬰兒。或者說，是一個生命。不是人與人孕育出來的那種，而是被人惡意種在體內的。
涼宮雪於它而言，反倒像一種容器。一種孕育鬼種成長的容器。
聽到楚雲如此說辭，涼宮雪的臉色卻是已將完全嚇白了。
慘白無比！
“主人的意思是說，雪兒以後會成爲被鬼種操控的行屍走肉？”
“可以這麼說。”楚雲淡淡回道，“不過換一種說法更好。靈魂和肉體都已經不屬於你了，那時候的你，本身就是陰鬼。何來操控一說？”
楚雲的聲音依舊平靜，就像在講一個很平淡無奇的故事一般。只是這故事中的主角，卻是分外悲慘。
然而，褪下那些虛僞的面下之後，其實眼前的這柔弱女子，不過是被人用來豢養鬼種的工具而已。
什麼涼宮世家家主？都是些虛僞的笑話而已。
知道真相的涼宮雪，嬌軀顫抖了一下，精緻的容顏上，卻是已經剩下了呆滯與蒼白。良久之後，卻是一聲悽慘可悲的笑容。
“爸爸，媽媽，親人，家族，我曾以爲那是我可以一生依賴的東西。”
“可是現在看來，雪兒在你們眼中，不過只是個用來培育鬼種的工具而已。”
少女淒涼的笑着，突然之間，只覺得自己心中所有的美好都在此刻塌陷了。
那些親情，那些族人的關懷保護，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那般醜陋。
曾經，她以爲家族，親人是自己的整片世界。可是現在，涼宮雪只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走着走着，便只剩了自己。
楚雲沒有說話，至始至終都在安靜的看着。涼宮雪的遭遇，並沒有在他心中掀起絲毫波瀾。
修仙一世，楚雲見過的事情太多，兄弟殘殺，家族亂鬥，什麼親情，什麼友情，什麼愛情，有時候在利益面前，是很脆弱的。
殺妻證道，虎毒食子，這些事情在修仙途中，真的只是稀疏平常。
此時，涼宮雪卻是已經跪服在地，她滿臉淚水，對着楚雲苦苦哀求道：“主人，求求你救救雪兒。雪兒真的不想死，雪兒真的不想變成惡鬼。”
“雪兒願意奉獻所有，只求主人能救救雪兒。”
涼宮雪還在乞求，楚雲卻是搖頭：“沒用的。我若是能救，剛纔便已救你。”
楚雲的話語落下，少女卻是真的絕望了。原本精緻的俏臉，此刻已是煞白一片。
任何人，恐怕在知道自己不久之後將化爲惡鬼，都會如此失態吧。
不知過了多久，涼宮雪卻是平靜了下來。
“主人，我還有多久時間。”
“半年吧。半年之後，鬼種將完全成熟，而你的精神意識，到時候也會被鬼種的意識完全覆蓋湮滅。意識都沒了，而涼宮雪，無疑已經算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