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大一小屁孩,還沒自己孫子大呢,又能有多少能耐?
“哎,當初就不該信農塵的鬼話。”盧正天不住的嘆息着。
這個時候,陰童卻是已經到了東玄山巔。
看着前方那元力匯聚之景,以及那砭肌入骨的冰寒之力,陰童的眉頭卻是當即皺了起來。
尤其是那東玄山巔的那道瘦削身影,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不知爲何,從他的身上,陰童竟然感受到了幾分莫名的壓力。
這種壓力,哪怕之前東陽朔等數大高手合圍於他之時,都沒有給陰童如此這般的壓力。
“此子,不可留!”
斷暫的遲疑之後,陰童心中暗道一聲,隨即調動元力,凌厲一擊瞬間匯聚而成,朝着東玄山巔的那道身影怒然斬去。
然而,就在陰童那一擊即將落下之時,一道氣息萎靡的身影便再度出現,手持巨斧狠狠砍在陰童身上。
陰童的身軀只是晃了晃,那巨斧,卻是連陰童的防禦都沒能破開。
“竟然還沒死?”
看着面前的開山斧,陰童卻是慍怒滿心。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開山斧生命力竟然如此頑強,這都沒死。
陰童大怒之下,卻是狠狠一腳將他踹了出去,開山斧手中那陪伴了他上百年的開山巨斧也是當即崩碎,化爲無數碎片散落了一地。
開山斧本人也是被那股巨大的衝擊力道給衝撞了出去,整個人在地上一連滾了數米,直到撞爛了身後的山石之後方纔停下。
“不自量力的東西。”
陰童低罵一聲,沒有再理會,轉頭繼續朝着楚雲的方向走去。
然而,誰能想到,就在陰童擡腳的時候,開山斧那滿是鮮血的手掌竟然再度抓住了陰童的雙腳,雙手死死的攥緊着,根本不讓陰童動彈絲毫。
陰童徹底怒了,一腳一腳的朝着開山斧胸膛之上狠狠踹着,直踹得他胸膛凹陷,踹的他鮮血狂噴,可是即便如此,開山斧雙手依舊死不鬆手。
不遠處的農塵看到這一幕,那雙老眼幾乎都紅了。
他想出去幫他,可是又怕自己出去了不止幫不了開山斧自己也會死。
一時間,農塵竟糾結滿心,不知道是幫還是不幫。
直到開山斧被打的幾乎喪命之時,農塵卻是再也藏不住了,他紅着眼從一句巨石後面跑出來,衝着開山斧憤怒的大吼:“蠢貨,你這蠢貨啊!”
“老老實實的在山下裝死不好嗎?”
“何苦這般執着,如此找死呢?”
農塵渾聲大罵着。
開山斧趴在地上,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他一邊抱着陰童的雙腳,一邊咧着嘴衝農塵笑着:“老師,您常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徒兒必...必須攔住他,絕...絕不能打擾雲...雲仙師閉關...”
開山斧氣息奄奄的聲音,悄然迴響着,他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涌出來的,卻都是鮮血。
看着自己徒兒如此樣子,農塵眼都紅了。
血紅一片!
農塵一向貪生怕死,可是這種時候,他卻是再也顧不上個人生死,發瘋一般衝了出來。
“混蛋,你殺我,我可以跑。”
“但是你殺我徒兒,我農塵特麼的給你玩命!”
此刻的農塵,仿若炸了毛的獅子,低吼着,咆哮着,揮舞着劍衝向了陰童。
但是農塵全盛時期就根本不是陰童的對手,更何況現在有傷在身呢?
他揮出去的劍光,被陰童隨手便打散了。
任他如何攻擊,卻是連陰童的防禦都沒能破開。
“又一個找死的!”
陰童低聲一喝,屈手一爪直接朝農塵胸口之處掏了過去。農塵努力躲避,但終究還是被陰童打中了手臂,筋骨斷裂,鮮血橫飛,農塵擦着地面飛出了近乎十米。
但即便如此,農塵依舊咬着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跟陰童玩命。
開山斧是東玄門首徒,更是農塵的第一個親傳弟子,追隨農塵已經有上百年時間。平時,農塵雖然一直罵開山斧蠢,說開山斧不爭氣,可是他終究是追隨自己最久的一個徒弟,開山斧視之如子,如今開山斧幾乎要被陰童打死,農塵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但是農塵的實力終究差了陰童不少,無論他如何出手,卻是根本傷不到陰童絲毫。反而還被陰童打的重傷滿身,一遍又一遍的讓自己徒兒快逃。
一旁的盧正天都已經完全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貪生怕死的農塵,竟然就爲了一個徒兒,如此拼命。
他一直以爲,在農塵眼中,他自己的性命最珍貴。
可是現在,他錯了。
哪怕再惜命的人,在他心中,也總會有一種東西,凌駕在自己的生命之上。
或許是尊嚴,又或許是,自己徒弟。
這個時候,農塵已經滿身的鮮血,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卻是再沒有力氣站起來。
陰童冷冷看着,森然殺招再度成形,屈手一爪直接便抓向農塵的頭顱。
沒有人懷疑,此招若是落下,農塵的腦袋直接便會被打爆吧。
農塵此時已經近乎力竭,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就那般躺在那裏,眨着眼睛,看着那越來越近的攻擊,絕望着等待的死亡。
“我農塵一向謹小慎微,就爲了能多活幾年。但沒想到,這一劫,我終究是沒能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