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兩人看來，沈默這筆賬算是打水漂了。
剩下二人彼此面面相覷，皆是有些不大自然。
不管是項月秋還是欒嘯，都清楚彼此來找沈默的目的。
無外乎就是拉攏沈默，對付彼此。
雖然還沒撕破臉皮，但雙方已經算是明牌了，對彼此的招法路數都很瞭解。
對於這兩個龐大的豪族而言，一切的陰謀詭計，都顯得那樣蒼白。
得沈默者，得巒陽城！
這句話，就是他們雙方的真實寫照。
兩人之間，彷彿瀰漫着一股無形的殺氣。
包括嚴統領和風雨二人，也同樣虎視眈眈，大有一種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意思。
顏氏宗族衆人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此前沈默已經簡單給他們解釋過項氏和欒氏的針鋒相對。
這兩大豪族彼此對立，夾在中間的小宗族，恐怕會頃刻間被碾成飛灰。
“那個……既然戰鬥已經結束，我先帶大夥回去慶賀一下。”
顏文臺訕笑兩聲，而後飛快給身後的幾個小輩使了個眼色。
顏朵兒姐妹兩人和顏鵬巴不得離開，此刻默默跟在顏文臺身後。
顏文彪和顏文清兩人對視一眼，也各自對項月秋和欒嘯歉然一笑。
“二位公子，人我們已經找到了，我兄弟二人這便先回宗族了。”
說完，兩人也不等欒嘯和項月秋迴應，便匆匆離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這偌大的場中，只剩下沈默與巒陽城兩大豪族的人。
沈默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左右看了看二人，淡笑道：“二位公子，想必都是來找蘭某的吧？”
項月秋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代表父親，來找蘭公子洽談一些事情，只是……”
他看了一眼欒嘯，接着說道：“不便給外人聽。”
欒嘯目光閃爍，高傲的昂起頭顱，“我也一樣，不便給旁人聽。”
沈默聽完，搖頭一笑，“二位都心知肚明，此來無非是要蘭某做出一個抉擇。”
聽完這話，欒嘯和項月秋同時沉默了。
欒嘯還好，項月秋眉宇間，多了幾分憂色。
雖然他和欒嘯都是來拉攏沈默的，但其實來講，沈默對他們兩個豪族的意義並不一樣。
對欒氏而言，如果沒有沈默的話，他們是可以穩贏項氏豪族的。
只是，需要的時間多一些罷了。
所以，對項氏而言，沈默幫不幫忙其實意義並不是特別大。
只要欒嘯能保證，沈默不偏向項氏豪族就可以。
但項氏豪族不同，本就處於劣勢的地位，讓他們必須爭取沈默的幫助。
倘若沒有沈默的兩種藥劑，項氏豪族一定會被滅掉。
所以，二人對沈默的要緊程度也不一樣。
當然，就欒嘯個人而言，他是很想讓沈默歸順城主府的。
畢竟只要沈默不死，這兩種藥劑遲早會風靡大荒。
到時候，能夠擁有這位蘭公子的家族，就不是簡簡單單的爭霸一城一地這麼簡單了。
沈默沉思了一下，淡笑道：“既然二位都有自己的目的，不若就在這裏此地把話說開如何？”
“這……”
兩個豪族，雖然彼此看不對付，但讓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要幹掉對方，還是有些難爲情的。
畢竟，就算彼此沒什麼好感，可好歹也鄰居了這麼多年。
過了一會，還是項月秋率先咬了咬牙，沉聲道：“好，就依蘭公子所說。”
“我也沒問題。”欒嘯聽完，也緊接着點頭道。
“好！”
沈默道：“既然如此，項公子請先說吧。”
項月秋深吸了口氣，瞥了一眼欒嘯，緩緩道：“此前一番接觸，想來蘭公子對我項氏豪族的來歷，已經很清楚了。
我的父親，乃是軍武者出身，曾爲洛水部東部副統。
後迴歸故里，一手建立了項氏這個龐大的宗族，幾十年發展，才成爲豪族。
我們在巒陽城，從不曾主動挑釁過任何人，也不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然，巒陽城三大豪族，項氏排名第二。
自古至今，排名第二者，最是尷尬。
韋氏對我虎視眈眈，欲要取而代之，而欒氏，又擔心我項氏發展過快，欲要除之而後快。
其實父親並無爭霸之心，只想保全族人，有一棲身之所足矣。
所以，我想請蘭公子，能與我項氏結盟，共同進退。”
沈默聽着，面上不動聲色，又看向了一旁的欒嘯。
欒嘯清了清喉嚨，淡淡道：“既然項公子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便直說了。
僅僅在數年以前，項氏豪族只有兩千私軍，大多都是當年與項家主打拼的老兄弟。
可如今，項氏豪族對外擴張，私軍人數翻了一倍又一倍，早已近萬人。
更有鐵騎營這樣的驍勇戰隊，這巒陽城，終究是城主府治理的巒陽城。
父親直接聽命於洛水部落之主，來治理這座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蘭公子，一座城池中，只該有一種旗幟，一個軍隊，你說是也不是？”
這二人說完，彼此看了一眼，而後皆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沈默沉默了下，大概明白了這兩家的矛盾起源。
項氏想要自保，逐步擴張自己的實力。
而欒氏又擔心項氏兵強馬壯，有朝一日會揭竿而起，推翻城主府的管轄。
此前，沈默曾打探過。
這洛水部整個部落，也才三十多座城池。
所以一個城池很大，容納三個豪族綽綽有餘。
作爲一方城主，已經可以算是封疆大吏，很大程度上掌握了所在城池勢力的生殺大權。
一個人，越是攥緊了權利，就越是擔心自己的地位不夠穩固。
雙方各有各的理由，站在沈默的角度，其實都可以理解。
欒嘯說完，長長呼了口氣，道：“好了，蘭公子，我二人言盡於此，你自行定奪即可。
無論你今日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爲難你！”
沈默輕輕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二人，這才緩緩開口。
“我的抉擇是，兩不相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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