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這些人，應該都是附近無辜的平民，卻被五壇主抓來，活活剝了皮。”
“要是不出意外，他們的血肉恐怕……”
古寒話說了一半，喉頭彷彿哽住了什麼，怎麼也說不出口。
“恐怕被五壇主喫掉了！”黎雲補充道。
沈默雙拳捏的咔嚓作響，心頭涌起暴戾的殺機。
特備是當他看到那一副最小的，只有一歲孩童的骨架時，一副前所未有的殺人慾望在他心間升騰。
“這幫血煞盟的*！都該死！”
“沈默！”
蕭貞渝在一旁擔憂的望着他，輕聲勸慰道：“逝者已逝，你也算是爲他們報了仇了。”
沈默長出了口氣，沉聲道：“上三層！”
說完，他一馬當先走向樓梯。
樓梯口，是一模一樣的硃紅色木門，看到這扇門，衆人心頭便泛起一股森寒之意。
沈默咬了咬牙，再度擰開門把手，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裏面的情況，和他想的沒有任何分別。
依舊是三十具骨架，只不過這一次，都是成年人的骨架。
蕭貞渝也不害怕，越過沈默走到骨架前方，認真看了一圈，隨後道：“這裏對應的是三十四歲到六十六歲的骨架，同樣都是女性。”
“下一層！”沈默沉聲道。
一行人來到第四層，同樣熟悉的硃紅木門，讓許多膽小的人一度快要崩潰。
沈默推開木門，裏面的情況，和前面兩層一模一樣。
蕭貞渝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不自然道：“六十七到九十九！”
沈默緩緩閉上眼睛，心頭浮現一縷酸澀。
“這是九十九條無辜的人命，他們臨死前，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絕望？”
“恐怕不止！”
蕭貞渝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沉重道：“我剛纔觀察過，這九十九副皮囊，每一副都很新鮮。
這意味着，他們是在活着的時候，被從頭到腳剝了皮，而要做到這一點，成功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二，所以……所以這些人，應該只是衆多無古慘死者中，成功的那一批。
剩下的絕大部分，很可能都被丟棄了。”
沈默心頭一片冰冷，這一刻忽然說不出的悲哀。
在這片太平盛世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還有如此殘忍的事情發生。
“百分之二，也就是說，成功剝下這一百張皮，至少要殺死五千人！”
蕭貞渝緩緩吐出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數字。
沈默雙拳捏的有些發白，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沈天鄺在臨死前，也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他親手幹掉了五壇主，無意中爲這五千冤魂出了一口氣。
“一百歲，是世間巨大多數普通人的壽命桎梏，那麼最後一層，又該是什麼？”沈默強忍着殺意，回頭問道。
他身後，衆人盡皆沉默着。
這一刻，在古寒黎雲等人心中，眼前的骨架似乎已經沒那麼恐怖了。
相比於這些死去的無辜者，那些活在人間的惡魔，要恐怖一千倍，一萬倍！
“沈默，一會我們把這些屍體都帶出去安葬了把，他們生前飽受非人的折磨，如今死了，也該入土爲安纔是。”蕭貞渝提議紅着眼眶提議道。
說着話，沈默已經大步走向門外的樓梯。
其餘人衆人盡皆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在後方。
第五層，入口不再是硃紅色的木門，而是用厚厚的鋼板鑄造而成。
古寒收起沉重的思緒，目光一亮，道：“這裏會不會就是血煞盟藏有財寶的地方？”
“或許是吧！”
沈默意興闌珊的說了一句，雪影握在手中，狠狠對着那扇門斬去。
劍影閃爍，這扇厚厚的鋼鐵之門如同被切豆腐一半切割的四分五裂。
這間屋子，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有光亮從門後傳來。
沈默大步走進去，前方的景象讓他再度一滯。
這是一片空蕩蕩的空間，空間四周沒有任何東西，只有正中心放着一張椅子。
椅子背對着門，上方有一道枯瘦的人影。
從背後看上去，依稀可見這人影頭髮花白，盤着婦人的髮髻，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
空蕩的房間，牢牢鎖住的鋼鐵之門，獨處的老嫗。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古寒在背後小聲道：“老沈，這該不就是那一百歲的吧？這也沒被剝皮啊！”
沈默目光一凝，緩步帶着走進空間，來到那人影正對面。
當走到正前方，他才終於看清了人影的樣子。
這是一個枯瘦蒼老的老嫗，臉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看上去或許真有百歲高齡。
老嫗低着頭，一動不動，像是一具屍體。
“原來是個死人！”
徐依然悄悄拍了拍胸口，長長舒了口氣。
相比於下面那九十九具骨架，眼前這個老嫗不算太過可怕，至少還是人類的樣子。
“你們猜的不錯，我就是第一百個人。”
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在衆人耳畔響起。
這聲音令所有人渾身緊繃，直勾勾的盯着那老嫗。
古寒等人直接反手亮出兵器，緊張的對準了老嫗。
“你是人是鬼？”
老嫗緩緩擡起頭，那張蒼老的臉忽然對準了沈默幾人，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
“是人……還是鬼！我也記不清了，或許我還活着吧。”
“你是誰？爲何又被關在這裏？”沈默凝聲問道。
老嫗爬滿皺紋的臉緩緩蠕動着，一雙渾濁的眼眸閃過些許追憶之色。
“你們能到這裏來，想必已經殺了公孫烈那個*了吧？”
沈默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如果你所說的是五壇主，他已經死了！五分壇，也已經不復存在。”
老嫗聽完這話，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這笑聲格外淒厲，令人聽完不寒而慄。
“死的好！死的好啊！他終於還是沒能活到殺死我的那天！”
沈默眉頭一皺，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老嫗渾濁的眼眸對準沈默，笑聲逐漸弱了下去。
“我是公孫烈的妻子，也是五分壇最初的壇主，不過……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