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兩人懷揣這個念頭，等了片刻之後，卻發現沈默還算正常。
雖然氣息不再平穩，但卻沒有爆體而亡的假象。
他的境界，再一次節節攀升。
七段！
八段！
……
最終，當最後一枚狂暴丹的力量消散，沈默現階段的實力，定格在了半神九段！
這一幕，彷彿一柄重錘，轟在李承玄心口，說不出的震撼。
不光是他，就連雲燼和殷月蘭，也斷想不到沈默竟然如此拼命。
更想不到，沈默的紫府竟然恐怖之至此。
以度劫九轉的紫府，容納半神九段的狂暴紫氣。
從古至今，除了沈默，再無第二人。
“現在，誰殺誰？”
沈默眼神冷漠，一字一頓詢問。
李承玄神色陰晴不定變化良久。
他慌嗎？要說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眼睜睜看着自己度劫九轉的對手，變成了半神九段，換做誰都慌。
可他還不是很害怕，因爲有夜無歡和西王印這個強大的依仗在。
只不過，原本近乎已經註定的勝負，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夜前輩，還請助我！”
李承玄目光冰冷，他萬想不到，沈默會有狂暴丹這般寶貝。
而今，依靠他本身實力，已沒有信心對抗沈默。
遠處的雲燼，也幫不上忙。
唯有夜無歡，方能給他一些安全感。
夜無歡面色冷峻，“你我利益一致，我自然幫你。”
李承玄這才重新望向沈默，一顆心重新放回了肚子裏。
此時的沈默，因爲承受了太多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紫府已經膨脹到了極限。
他甚至感覺，只需要再多一縷紫氣進入他體內，他的紫府就會徹底爆炸。
先前已經暗淡的劍芒，重新振起光芒。
彷彿有一抹冰霜，掛在凝霜劍身之上。
那恐怖的劍道意志，再一次鎖定了李承玄。
李承玄就像被一頭來自上古洪荒的猛獸盯上了，渾身都不大自在。
他強忍着心下驚懼，擡眼和沈默去對視。
“夜前輩，助我！”
他決定，不再被動放手。
就像他不會給沈默第二次養劍術的機會，沈默也不可能第二次在西王印上栽跟頭。
他最擅長的，也從來都不是防守。
此時望着沈默凝聚劍招，他沒有退縮，而是選擇了悍然與沈默對攻。
作爲北域最耀眼的天才，他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大羅隕天劍！”
李承玄劍招幾乎瞬間成型，後發先至，足可見，他在劍道一途同樣有着極高的天賦與見解。
這北羽傳授與他的家傳劍招，被他掌控的爐火純青。
反觀對面的沈默，仍然還在踟躕，劍招乃至劍路都沒有成形。
看到這裏，雲燼和殷月蘭心情再次調轉。
雲燼含笑搖頭，“此子，雖膽大心細，卻優柔寡斷。”
他看來，沈默還沒想好用什麼劍招去對抗李承玄。
或者說，再難聽點，除了先前那一劍養劍術，沈默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劍招去對抗李承玄。
殷月蘭握緊拳頭，眼裏多了一抹憂色。
沈默本是率先亮劍，卻遲遲不發，反而讓後一步發招的李承玄搶先一步。
殷月蘭想不通，只是擔憂的望着沈默。
李承玄百丈長劍再次懸天，劍尖對準了下方的沈默。
見沈默還未出劍，底氣又足了三分，自信一笑。
“還未出招？怕是無招可出！”
沈默的確無招可出了，他想遍自己所有的劍招，雖然都很厲害，但都不適合於李承玄碰撞。
既如此……
那便不出了！
沈默嘴角輕輕上揚，他的確在等，等李承玄劍招成型的那一刻。
當那百丈巨劍，高懸於天空，沈默也終於有所動作，竟也將凝霜扔向了天空。
李承玄一愣，“扔劍？這舉措看上去，怎麼這麼眼熟？”
下一秒，他聽到沈默口中傳來一聲低喝。
“大羅隕天劍！”
“什麼？”
李承玄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就連雲燼與殷月蘭，也在同一時間傻眼。
大羅隕生劍！
二人就在再糊塗，也知道這是李羨的劍招。
也就是李家公子，前一秒才用過的劍招。
當凝霜頃刻間膨脹爲百丈長，與李承玄劍同樣懸掛虛無之中，場中除了沈默之外的所有人，都如遭雷擊。
特別是李承玄，此時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在沈默面前，使用過這一劍。
哪怕之前在葬神宮，他也只出了第一式殘生劍。
也就是說，沈默這劍招，就是剛纔手把手跟他學的。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李承玄還是不敢相信，他知道沈默在武學一途的天資很強。
但沒想到，會強到這個地步。
這幾乎是現看現學，要回到，這可是上古劍招，絲毫不遜色九絕劍的存在。
他李氏先祖，不要面子麼？
“你剛纔，在等我劍招成型？”
儘管很不願意相信，李承玄還是怔怔問了一句。
沈默面色平淡，也不否認，點頭道：“我思前想後，不知用什麼劍招對付你，於是現學了一招，李兄看我這一劍，有你李家幾分神韻？”
“哦，對了，順便說一句！這劍招，不比周家的斬魔刀法難學，我回去後，便傳給北疆屠戶！”
“住口！”
李承玄氣息一顫，那百丈巨劍險些當場潰散。
他堪堪穩住，已然氣的睚眥欲裂。
下一刻，他禁不住沈默刺激，咬緊牙關，操縱上方百丈巨劍，對沈默悍然斬去。
沈默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模仿了李承玄一劍，不是爲了噁心他，也不是與他以招換招。
他要做的，是以命換命！
所以，他刺激李承玄先出手，讓他沒有機會抵消兩道劍招。
就在李承玄的巨劍，朝他落下之際，沈默操縱凝霜，也砸向了李承玄。
轟轟！
接連兩聲轟鳴響起。
兩把百丈巨劍，化作兩團巨大的紫氣蘑菇雲，各自從沈默與李承玄身邊散開。
這紫金相間的光團中，兩道破衣爛衫的人影漸漸顯出形來，轉身背對着彼此。
兩人彷彿站成了兩座雕像，久久佇立。
在良久的死寂後，就在雲燼和殷月蘭以爲二人兩敗俱傷時，一道平淡中帶着些許顫音的聲音，再次響徹虛無。
“你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