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心目光轉向門口，就看到顧芒一身黑色寬鬆家居服，雙臂環着，一腿彎曲腳尖抵着地面，姿勢懶散的斜倚着門框。
“媽媽。”陸歸心乖巧道。
接着，低頭看了眼行李箱裏面的帶着蕾絲花邊的白色襯衫，小香風的糖果色毛衣，學院風的裙子，碎花連衣裙，還有一堆綁頭髮的漂亮髮圈，每一件都散發着時尚活力少女氣息。
帶這些，她確實……不會穿，就裝裝樣子。
在京城，她穿的全是叔叔阿姨們送的，他們覺得漂亮的，到了明城，那裏沒有她在乎的，需要迎合的。
前天晚上開始，一堆快遞已經在去明城的路上了。
顧芒目光落在陸歸心的霧藍色行李箱上，“黑色衝鋒衣，帶了嗎？”
陸歸心眸底倏地一頓，平時有着少女乖巧溫柔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漆黑的瞳仁盯着顧芒，眸光清澈，很亮，裏頭是不符合年齡的深沉鋒芒。
母女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對視。
顧芒眼神漆黑冷厲，直穿人心，上挑的眼尾稍微收斂着，時間沉澱下來的氣場愈發令人難以招架。
陸歸心一直生活在京城，但能見到顧芒的次數並不多，更別提什麼母女交流。
但從小耳濡目染，她非常清楚，她媽媽有多厲害。
陸歸心年齡小，短短几秒的對視，她有些撐不住的敗下陣來。
小心翼翼的輕聲問：“您都知道啦？”
顧芒似笑非笑，“讓京城鬼街老大都聞風喪膽、五體投地的賭場鬼見愁，幾招把賭場的拳王打進icu，砸了場子，穿着黑色衝鋒衣，拎着一麻袋美金大搖大擺離開鬼街，陸歸心，你挺牛逼。”
她語氣慢吞吞的，稍微低着眼，不緊不慢的從兜裏摸出一根菸。
陸歸心眼角微微抽搐了下，擡手摸了摸後脖子，十分謙虛的說：“跟媽媽比，我還差點兒。”
顧芒咬着煙，聞言，扯了下脣角，打火機點燃煙。
剛吸一口，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從她嘴裏把煙抽走，順手扔在旁邊的盆栽裏。
顧芒斂了笑，面無表情的偏過臉，就看到陸承洲站在她旁邊。
“女兒還沒成年，芒姐，收一下。”陸承洲胳膊搭在顧芒肩膀上，寬挺的脊背微彎下來一點，低聲說。
“她還用得着我收？”顧芒下巴一擡，“鬼街是什麼地方？你問你女兒在那地兒混了幾年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陸承洲：“……”
他女兒？
鬼街在京城，屬於魚龍混雜的三不管地帶，勢力錯綜複雜，盤根錯節。
陸歸心至少在鬼街混了五年。
那鬼街老大心理陰影大的看見個穿黑色衝鋒衣的人都要多掃幾眼。
顧芒一直知道這麼個人的存在，因爲是單槍匹馬，所以她只讓陸七留意着。
一次意外，顧芒發現了陸歸心那點兒小祕密。
那天她原本不回帝苑，後來計劃有變，她回來也沒打招呼，凌晨三點，她看完論文出來喝水，沒開燈，這時候，陸歸心回來了，一身黑衣，帶着血氣。
或許是因爲知道她不回來，陸歸心就沒僞裝，才被她發現。
陸承洲這女兒見過的大場面能少？
陸歸心小聲說：“沒見過影盟老大在自己女兒面前抽菸。”
顧芒眼尾冷冷掃過去。
陸歸心連忙站得筆直，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笑嘻嘻地露出整齊的牙齒，討好道：“媽媽我錯了。”
顧芒盯着她的臉，兩秒後，忽然有些邪氣的勾脣，“知道爲什麼我上學的時候，沒人煩我嗎？”
陸歸心尷尬的嗯了一聲，“……知道，用力過猛。”
裝過頭了。
她媽那時候打架厲害，長得再好看也沒人敢惹這位大佬，就連秦叔叔和賀叔叔兩個大人都怕的不行。
她就不一樣了，在所有人眼裏，她就是個沒有自保能力偏偏還頂着一張禍水臉的小菜雞。
早知道就不藏着身手了。
誰讓陸隨意陸隨便都沒有童年，天天被抓去學習跟着一堆老頭子做研究，她看着都有陰影了。
陸承洲忍着笑，對陸歸心道：“帶自己喜歡的，都不喜歡的話，到了明城自己買。”
陸歸心點點頭，眉眼彎起來，“知道了爸爸。”
顧芒從褲兜裏摸出璽宮的黑卡，甩過去，“別給你席老師惹麻煩。”
卡片割裂空氣的聲音凌厲又尖銳。
陸歸心細白分明的手指穩穩接住夾着，那姿態，哪像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她乖乖應道：“校紀校規我看過了，一定會當個好學生，不會放飛自我的，媽媽您放心。”
陸承洲沉默了一秒，低聲開口，語氣裏帶着笑，“這話聽着，有點兒耳熟。”
顧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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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悄咪咪更～歸心專場，校園篇，估摸着能寫個幾章，強取豪奪?6?1微病嬌?6?1偏執?6?1假乖乖女?6?1陸歸心。
陪寶子們跨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