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芒站在楊天明面前，身上那股散漫勁收了些，吐出兩個字，“還行。”
“那就好。”楊天明笑笑，怎麼看都有點苦笑的意思。
只當她的話是隨口說的。
薛教授擡手看了眼時間，頓時更絕望了。
按照往年的比賽，就連“個人項第一”的天才學生，都說時間很緊張，差點不夠用。
極境洲舉辦的學術比賽這麼受人推崇。
就是因爲他們的比賽中，很多知識並不是課本上那種墨守成規。
而是極境洲這邊的頂尖教授是以另一種視角進行總結處理，教給學生的以實用爲主。
所以比賽的知識所以才需要賽前培訓。
陌生的知識體系，顧芒直接提前十幾分鍾出來……
完了完了……
這簡直比她全國聯考，比她在京大第一次考試速度還讓人想按人中。
但聯考是因爲她七歲就是高考唯一的全科滿分。
京大第一次考試是因爲她是刑科所的首席女法醫。
這次比賽的筆試不一樣。
可以說國際生理學大賽個人排名榜單上，前一百都和顧芒一樣，是天才。
即便如此，也從來沒出過一個像她這麼早交卷的。
薛教授有輕微的哮喘，越想情緒越失控。
最後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哮喘藥，吸了一下，氣息才平緩下來。
顧芒看了他一眼：“……”
楊教授見狀，擔心的問：“沒事吧？”
薛教授吸了藥冷靜多了，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剛纔心臟跳的有點快。”
“薛教授。”顧芒忽然開口。
薛教授轉頭，就對上顧芒深黑色的眼睛，很亮。
他愣了愣，問：“怎麼了？”
顧芒面無表情的出聲，“您這藥快沒了，明天記得拿個新的。”
薛教授瞬間就聽懂了顧芒的暗示。
明天筆試成績是會出來的。
顧芒這是怕他看到分數會受刺激，哮喘又發作嗎？
薛教授心口彷彿插了一刀，生無可戀的點頭，“好，我明天帶個新的。”
顧芒沒什麼心情在會館待，給楊天明和薛教授說了一聲，便擡腳離開。
十幾分鍾後。
筆試時間到。
所有人陸陸續續交了卷子從筆試室出來，朝自己團隊的教授走過去。
都在詢問筆試的情況。
平時自信的不行的一幫學生，這會兒說話都十分保守。
“九十分左右。”H大最受看好的男生說。
“不知道能不能到九十，題有些難度。”說着，M大的團隊第一名的女生皺了皺眉。
其他老師見這兩個人都面色微凝着。
大概知道這次的難度是什麼水平。
現在猜測成績意義不大。
一羣人開始拿着筆，簡易的記錄着剛纔的考試題目。
極境洲的題目是不公開的，只能靠參加比賽的人用腦子記，作爲下一屆參加比賽的資料。
京大這邊。
喬優沉着臉道：“教授，顧芒她二十九分鐘就交卷了，就算她沒參加培訓，也不該這麼兒戲對待比賽。”
薛教授和楊天明都沒說話。
喬優捏緊手裏的透明文件袋，臉上滿是不甘的憤怒。
都是聰明人，自然能猜到楊天明和薛教授不會拿比賽開玩笑。
所以顧芒的名字突然出現在團隊名單上，只能是有人動了手腳，故意針對顧芒。
可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京城，太丟人了。
冷璇給沈千姿的資料，就是極境學院醫學部自己編的書，和競賽的知識體系一樣。
她把題目都答完了，只有三個題目不太確定答案。
往年筆試，能上九十的都沒幾個。
最高筆試成績92分。
她有把握拿第一。
所以京大排名多少，對她沒什麼影響。
沈千姿斂了斂神，笑着爲顧芒說話，“坐在裏面坐着顧芒應該也不會，提前出來還是到點兒出來對她沒什麼影響。”
喬優越想越不甘心，“所以我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一行人沉默無言。
……
另一邊。
極境洲赤炎分部。
以前這裏只是個小據點，負責蒐集情報。
自從陸承洲三月份從赤炎回京城，調查霍執的資料後，才重視起這裏，派了不少人過來。
兩個多月前，開始不計代價發展這邊的勢力。
賀一渡和秦放等人見陸承洲過來，起身，“承哥。”
陸四單膝跪地，恭敬道，“陸少。”
陸承洲走到沙發那邊，坐下，翹着二郎腿，下巴一擡，“坐。”
幾人坐下。
陸七排行最小，給所有人斟茶倒水。
“藥方的事兒還沒查到？”陸承洲理了理袖口，黑曜石袖釦泛着冷銳的光。
陸四低頭回答道：“屬下辦事不利，在極境洲醫學會這麼多年，也沒接觸到核心組。”
陸四是陸承洲近身下屬裏唯一一個會醫術的。
只是他特別奇怪。
他雖然在極境洲這麼多年。
但是藥方這事兒，血液所實驗告敗後，陸少對藥方進展基本不聞不問。
完全無所謂。
這次卻這麼着急。
陸承洲手指敲着沙發扶手，半晌沒出聲。
之前賀一渡和秦放不知道陸承洲是爲了誰，但是這麼長時間。
顧肆說他們是極境洲顧家的。
再加上顧芒當初送給顧肆的那管藥，還有這兩姐弟接近變態的體質。
有這兩個信息，秦放跟賀一渡怎麼也猜了個大概出來。
而且除了顧芒，沒人能讓他們承哥花這麼大心思。
兩人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間也沒開口。
陸承洲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着。
男人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杯茶喝完，陸承洲擡眼看向陸四，“你先回去，盯着這次比賽，別讓冷璇動手腳。”
“啊？”陸四懵了，沒想到他們爺竟然會讓他去盯一個學生間的比賽。
還要防着冷璇動手腳。
冷璇是長老會的，身份在那擺着，這種學生之間的比賽，她怎麼可能看得上插手？
陸承洲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子看着陸四。
陸一十分貼心的給陸四解答，“顧小姐也參加比賽了。”
陸四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陸一所說的顧小姐是誰。
他們爺的女朋友。
這下什麼也不敢多問，連忙恭敬的開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