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機場。
陸九推開男洗手間的門,掃了一圈沒看見顧肆,又檢查了一遍隔間,還是沒找到顧肆。
以顧肆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出意外。
何況他們回京行程都是臨時的。
除非是顧肆自己溜了。
陸九頭皮有點緊繃,顧肆要在他手裏失蹤,他不死也得被他家爺扒一層皮。
“聯繫紅蠍,找人。”陸九沉着聲吩咐旁邊的下屬。
對方恭敬地應:“是。”
陸九拿出手機給陸承洲打電話。
響了很久那邊都沒人接,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陸九擰了擰眉,轉而聯繫陸一。
……
另一邊。
顧肆跟着光頭上了專機,就看見了最前排的霍執。
“先生。”光頭恭敬地道:“顧小少爺來了。”
霍執擡頭,看了眼顧肆。
人曬黑了點兒,個子也拔高了,黑色鴨舌帽反着戴,氣場跟顧芒越來越像。
囂張又桀驁。
顧肆掃了一圈前艙,只有四個座位,他姐不在。
他嘴角繃了繃,看向霍執,一雙稚氣未脫的眉眼是不符年齡的鋒銳,聲音很冷,“我姐呢?”
霍執沒什麼表情的看着顧肆。
以前還怕他,現在連怕都不怕了。
在赤炎待了半年,本事長了,膽子也跟着長了。
顧肆等了幾秒沒聽到他的回答,懶得跟他浪費時間,拿出手機就要聯繫顧芒。
“你姐在休息室。”霍執說。
顧肆打電話的動作一停,然後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揣兜裏,揹着包徑直走向後頭的休息室。
推開門看見沙發上半躺着的顧芒,顧肆腦子裏緊繃的神經才緩緩鬆開。
女生手臂搭在眼睛上,似乎在睡覺。
“滾!”顧芒冷冷吐出一個字,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周身縈繞着駭人的低氣壓。
外頭,霍執也聽到了這一聲,端着咖啡杯的手指緊了緊。
“姐,是我。”顧肆說,然後反手關上門。
前艙和休息室隔絕出兩個世界。
顧芒挪下手臂,黑眸掀開,眼裏血絲明顯。
顧肆看他姐這樣就知道他姐可能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睡。
而且他姐能走,還不知道跟陸承洲那邊出了啥事。
顧芒目光在顧肆身上停留了幾秒,手臂重新壓在眼睛上。
顧肆走過去,瞥了眼茶几上精緻的沒動過的飯菜。
然後把包放下,蹲在沙發旁邊,仰着頭問:“姐你怎麼不喫飯?”
顧芒聲音偏低啞,“你餓了就喫。”
“我來之前喫過了。”顧肆雙手託着下巴,說:“姐你喫點唄。”
顧芒沒動,就那麼半躺着,渾身都透着不配合。
又變成以前那種脾氣。
顧肆想了想,扯過來他姐的包,拉開拉鍊,裏面有巧克力和糖。
他拿出一個巧克力,剝開錫紙,遞到顧芒嘴邊,“姐,喫巧克力,陸承洲買的。”
提到這個名字,顧芒手指微微動了下。
好半晌,張開了嘴。
他姐給他發消息說要回極境洲他真的驚到了。
但是他姐幹啥他都支持,哪怕再多想不通,二話沒說把陸九他們甩了,就來了。
休息室裏很安靜。
顧肆問完那一句也沒再開口。
等他姐喫完一個巧克力,他把剝好的又遞過去。
顧芒配合的張開嘴,由着他喂。
顧肆把錫紙扔垃圾桶,站起來去飲水機那邊接了杯水回來,“姐,不想喫飯就算了,你喝點水。”
顧芒脣角微抿着,過了好幾秒,才坐起來,接過水杯。
喝了半杯水,她垂着眼開口,聲音很低,“陸奶奶去世了。”
顧肆知道這事兒,陸家的人還發了通緝令。
顧家和長老會動的手。
陸承洲沒怪他姐,到處在找人。
“姐,你別自責,你是你,顧家是顧家……”顧肆有些蒼白的開口。
顧芒望着杯子裏水,壓着嗓子,“陸承洲知道你跟我需要極境洲那藥的事了。”
這個顧肆也沒多意外。
他姐打電話問他陸承洲有沒有帶他做過抽血檢查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不過他挺奇怪陸承洲怎麼知道的。
看了他姐給他送的藥?
可他們怎麼會認識那藥,就算在極境洲,也只有幾大老牌家族的人認識。
這在極境洲屬於最高機密,赤炎根本不可能有資料。
“血液所正在進行的研究項目,就跟我們有關。”顧芒道:“一百多億給影盟下單,找神醫也是爲了研究項目。”
“這……”顧肆愣住了,回過神後,撓了撓頭,看着她,“是爲了給姐你研究解毒劑嗎?”
顧芒沒說話,等於默認。
顧肆不由想到他們一夥人建的那個“謀財害命的一萬種方法”羣。
心裏頓時浮現一抹愧疚。
一會兒還是把羣名改了吧……
要不也太缺德了,人陸承洲想着給他姐研究解毒劑,他們想着怎麼謀財害命……
難怪找的那麼急,原來是爲了他姐。
顧肆心裏嘆了口氣。
其實就算讓陸承洲找到神醫,也沒用。
神醫就是他姐,到現在也沒研究出解毒劑。
這東西在極境洲都控制了多少代人了。
而且極境洲的生物醫藥研究所,不知道超出現在國際水平多少倍。
要真被他姐幾年就搞出來解毒劑,極境洲也就不配讓國際上多勢力忌憚。
所以他姐那邊都沒結果,陸承洲那血液所能研究出什麼?
不過陸承洲沒找他坐血液檢測項目,也沒帶他姐做……
顧肆問道:“姐,陸承洲哪來的血液樣本去研究?”
顧芒手指摩擦着水杯,聲音似乎更低了,“他自己的。”
“啊?!他自己?!”顧肆瞪大眼,張了張嘴,不敢相信地問:“陸承洲自己的血?”
顧芒嗯了聲。
“可他怎麼會……”顧肆皺着眉,“他又不是極境洲的人……”
顧芒:“葉家的家主,是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