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騰一下子站起來,雙眼冷凝。
“發現什麼了?”
傑森冷笑道“那幫小子果然動手了啊——”
從鎮子四處潛進來百來號人,直朝廣場方向衝去。
這些人分散呈扇形,總共六支隊伍,每支隊伍十五人以上,都有各自不同的分工。
有的隊伍拿着槍,他們是掃蕩隊,遇到激烈的反抗會進行有效殺傷,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另外的隊伍大部分都準備着各種樣的的輔助工具,繩子、鐵鏈、煙霧彈,甚至還有閃光彈。
準備相當充分。
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把林蕭和向舞抓到手。
不過面對幾千人的鎮民,他們想在混亂中得手也沒那麼容易,所以顯得小心翼翼。
“停!”
指揮官低聲喝道。
六支隊伍同時停下,從耳機裏靜靜聆聽指揮。
“一隊佔領制高點,死盯着林蕭和凌舞,有把握時馬上使用麻醉槍。”
“是!”一隊收到命令,慢慢退後,快速散開,沿着房屋陰影,朝山坡潛去。
指揮官拿着紅外望遠鏡觀察篝火旁正在有說有笑的林蕭,繼續下令道“二隊、三隊化妝成鎮民接近林蕭,一旦麻醉槍命中目標,馬上把人搶出來。”
這幫鎮民一心等待林蕭爲他們配製湯藥,遇到有人劫持肯定會拼了命阻攔,所以指揮官下了雙重保險,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是!”
“其它三支隊伍跟我一起行動,直接擾亂鎮民,越亂越好,讓他們摸不清我們到底想幹什麼,爲一二三隊爭取時間。”
“明白!”
衆人轟然應偌,腳下步子更快。
二隊三隊悄悄從人羣之後混進去,三三兩兩地慢慢朝廣場篝火中心接近。
一隊到達半山坡隱蔽位置後,迅速佔據有利地形,可以清晰地看到廣場上一切動靜。
然而,他們卻沒有發現,就在頭頂不足十米的地方,隱藏埋伏着另一羣人。
湯姆和傑森眼神古怪地盯着腳下十幾號人,悄悄對手下做了噤聲的手勢,兩人低聲交談,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幫傻子!”
“正好,讓他們先行動,等到合適機會我們出手,坐收漁翁之利!”湯姆興奮地眨眼睛,“這次看他林蕭有什麼本事逃出去。”
“有這幫傻子做幫手,我們可以省不少力氣啊。”傑森悄悄爬下石頭,把無人機往下壓了壓,開始監控整個廣場,發現四周大量的黑衣人正在匯聚。
“靜觀其變,看他們怎麼做!”湯姆示意衆人壓低身形不要輕舉妄動,自己也慢慢伏下去。
廣場上氣氛熱鬧非常,音樂和鼓點聲穿透空間瀰漫在整個空中,透過無人機傳到湯姆等人的耳朵裏。
“哼!就讓你們高興一會兒。”
林蕭接過阿呆遞來的烤肉,溫柔地捏了下她的小臉蛋“阿呆,你父母呢?”
“死了!”阿呆回答的很從容,沒什麼悲傷的表情,因爲她出生的時候父母就被毒梟殺了,一直跟着親戚鄰居長大,是大傢伙的孩子。
林蕭眼神一黯,並沒有繼續問下去,把她拉在懷裏抱了抱。
有不少孩子看到林蕭如此和藹可親,也都湊過來跟他玩耍,一時間林蕭成了孩子王,笑容堆滿了臉頰。
如此古怪對立又和諧的感覺出現在同一人身上,的確讓人很難理解。
“來來來,大家一起玩個遊戲吧。”林蕭化身爲鄰家大哥哥,聚起一圈小朋友,拉着他們在篝火旁排起長龍,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眼睛裏亮晶晶的。
向舞盯着林蕭一個勁兒看,看的都呆了,她還從未像現在一樣欣賞過一個男人,竟覺得有些着迷。
這時候小導遊帶着阿番走進來,對林蕭招手喊道“林大哥,番爺爺來了。”
蓬頭垢面的老番手裏依就拿着他的白蘭地,邊走邊喝,渾濁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妖異。
“老番,過來熱鬧熱鬧。”林蕭熱情地迎過去,想跟老番握手,卻被巧妙地避開。
老番越過林蕭,看了一眼那些活蹦亂跳的孩子,身形停頓了下,隨後隨意走到成排的燒烤架旁,撿了一塊兒烤肉扔到嘴裏。
看到像瘋子一樣的老番,附近的鎮民有些緊張,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他是我朋友!”林蕭趕緊出來解釋。
老番很隨意,面對這麼大的場面一點都不怯場,在燒烤架旁轉了幾圈,端起一個盤子,撿了一大堆肉,自顧自坐到篝火旁,大口嚼起來。
一句話不說的老番,讓向舞的眉頭深深皺起。
“林蕭,這個老番很奇怪,你不覺得嗎?”向舞拉過林蕭低聲問道。
“怎麼奇怪了?”林蕭好笑地看着她。
“你看,是他讓我們來春水鎮的,說是在這裏有大量千噸級漁船,光憑這一點就很奇怪吧?”
林蕭啞然失笑“你是職業病吧?看誰都奇怪。”
“你想想,整個金三角區域的強盜悍匪,都不敢動老番的船,這說明什麼?”向舞冷笑道,“我懷疑——他就是拜龍。”
“啥?他是拜龍?”林蕭哭笑不得,“你的腦回路真清奇。”
“誒?林蕭,我說的可是真的,要不然怎麼解釋所有土匪強盜都給他面子?”
林蕭眼中精芒閃動,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曾猜過他可能是當初被趕下臺的阿拉番!”
“那個老毒梟?”向舞有些動容,“他叫老番——難道真是?”
“不過我後來一想,如果他是阿拉番,爲什麼拜龍會做出不準動他的命令?這說不通啊,拜龍何必養虎爲患,留一個威脅在身邊?”
“所以我說他是拜龍嘛,故意這樣隱藏自己,還起個老番的名字,這樣就沒人能猜到他就是拜龍。”向舞胸有成竹地說道,“哼!我讓人去查他了,一旦確定他是拜龍,馬上抓他回去。”
林蕭被向舞認真的表情逗笑“情報裏說過,拜龍不到三十歲,這個老番起碼六十開外,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萬,萬一易容呢?”向舞眼睛一翻,還是不甘心。
“易容當然有可能,但一個人容貌可以改變,眼神卻絕對改變不了,老番那雙眼睛閱盡千帆,遠非年輕人可比。”林蕭注視着喫的津津有味的老番,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他到底是誰?你都把我說懵了。”向舞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賣什麼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