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月受到驚嚇一般,將臉上的眼淚擦去,擡頭看着夜色下的來人。
外面沒什麼燈光,趙冰月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只覺得他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多半是剛剛在裏面見過的賓客。
“外面這麼冷,先生又爲什麼會在這裏?”
男人忽然在她身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伸手給他遞了一張紙巾:“擦一擦臉上的眼淚吧,妝都快要哭花了。”
趙冰月有點狼狽的拿過他手中的紙巾,低下頭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肩膀上,一件帶着體溫的西裝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
“先生……”趙冰月下意識的想要拒絕,男人卻將她的手按住,“你也知道外面很冷,穿得這麼薄,爲什麼還要在外面坐這麼久?”
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話,卻讓趙冰月心裏刺痛,可她不來這裏,她還能去什麼地方呢?
駱家今晚的宴會是爲了她和駱華生舉辦,駱華生卻帶着別的女人遊走在所有賓客之間,展示着他們的恩愛。
而她就像一個笑話,被人嘲笑了那麼久,只有一個人躲到這個地方來,才能稍微喘息一下。
眼前這個男人的舉動,略帶責備的話語,卻讓她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心酸。
“剛纔在裏面發生的事情,我都有看到。”男人忽然又說,“如果這裏讓你那麼不開心,你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裏?是因爲……”
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趙冰月卻聽懂了他想要說什麼。
“抱歉先生,我該走了,謝謝你的外衣。”趙冰月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還給了他,起身就要離開。
手腕忽然被扣住,男人的語氣略微焦灼的問她:“趙冰月,你愛這個男人嗎?”
趙冰月站在原地背對着他,良久纔回頭笑着說道:“愛與不愛有那麼重要嗎?他現在是我的丈夫。”
只要他不放手,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離開他,這就是她的婚姻,這就是她的人生。
她一直以爲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直到現在,她纔看懂了命運的真諦:註定的噩夢,一時的逃避,只會在將來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如果你不愛他,你完全可以離開他,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男人的眼神充滿了誠摯和期待。
趙冰月有點看不懂這個人,他們分明不認識,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卻帶着一絲她不敢承認的愛意。
“我不會離開他。”趙冰月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我不會背叛我的丈夫,這種話,先生以後還是不要亂說了。天色不早,我該回去招待客人了,先生請自便。”
趙冰月腳步匆匆的離開,像是怕再被那個男人纏上一樣。
站在夜色中的男人看着她匆忙離去的纖瘦背影,她對他還有防備,不肯向他打開心扉,更不願意承認,她現在過得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