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更分不清是心冷，還是身體冷了。
季雨給她化的妝有些濃，彷彿是刻意爲之，不讓人看清她的真實長相，這層裝就像是一層能保護她尊嚴的面具。
“各位老闆們，晚上好啊！”
一進門，季雨8495566f就熟練的和包房裏的人打招呼，和人親密的擁抱，握手。
輪到蘇卿言的時候，她下意識的退了半步，與要抱她的老闆們隔了一段距離，但好在季雨及時的將她扶住了。
“哎，這麼點高度的鞋子都駕馭不了了啊，讓你穿短一點的非不聽。”
“不好意思啊，李老闆，我妹妹今天選錯了鞋子。”
姓李的老闆笑呵呵的收回手，大度道：“沒事，沒事，剛剛就是看你這個妹妹眼生，就想和她多聊聊。”
季雨成功的將幾人安撫住，然後又給他們各倒了杯酒，這些人應該都是季雨的老客戶了，很快就聊上了。
蘇卿言就坐在旁邊聽着季雨與這些人虛與委蛇。
蘇卿言的狀態一直很僵硬，生疏得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好在從進門開始，季雨就有意的將她護着，沒讓人立馬看出來她的緊張。
聊了幾分鐘，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了兩個人。
看到走在後面的那個人的臉，蘇卿言原本就白皙的臉更白了。
是沈子瑜。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沈子瑜，否則，她今天就算是被謝四的人打死，她都不會進這個包房。
沈子瑜是她心裏的那抹白月光，她追隨了他四年。
自三年前沈子瑜大學畢業，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沒想到再次見到他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雖然知道沈子瑜不認識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她喜歡了他兩年。
但她也不想讓沈子瑜覺得她是那種，混跡風月場地，做不正當生意的女人。
在這種地方，以陪酒小姐的身份出現，不管她是不是第一次，一般人都不會覺得她是個好女孩了。
“區董？你怎麼有時間過來？”
顯然，又是一個季雨的曾經的顧客。
“嗯，過來和幾位老闆玩玩，順便介紹一個人給大家認識一下。”
“這是小侄子瑜，沈氏集團的小沈總。”
“沈氏集團？是C市的那個沈氏集團？”
蘇卿言將自己縮在季雨的身後，偷偷的去觀察沈子瑜的，看得出來，沈子瑜似乎很不喜歡這種場合。
從他進來開始，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眼裏也滿是厭惡，臉繃得很緊。
但他還是很客氣的和在場的人打招呼，語氣雖疏離，卻沒透出半點不快。
若不是蘇卿言觀察過他很久，一般人挺難從他萬年冰山臉上看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快。
在曲承的眼神示意下，這些人在打過招呼後，每人都拿起酒杯，挨個敬沈子瑜酒。
酒精度數並不低，連喝了幾杯後，沈子瑜眼神就開始混沌了，有了一絲醉意，並不明顯，但蘇卿言就是注意到了。
她想要站起來打圓場，卻被季雨按住了，趁着衆人的注意力在沈子瑜的身上，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
伏在她耳邊，輕輕開口：“別衝動，這事不歸我們管。”
見蘇卿言還要不管不顧的站起來，季雨乾脆拉着她站了起來，笑道：“不好意思，我和我妹妹先去補個妝，馬上就回來，幾位老闆玩得開心點。”
這個時候，自然沒人去關注兩個陪酒小姐的去向，他們此次的目的可不是爲了喝酒享樂，而是找機會灌醉沈子瑜。
季雨一路將蘇卿言拽到了洗手間，確認洗手間沒其他人才低低的開口。
“你認識那個沈總？”
蘇卿言沒回話，但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季雨盯着蘇卿言看了一會，嘆了口氣，臉上竟然染上了幾絲滄桑，聲線低沉。
“他是你喜歡的人吧？”
蘇卿言擡眼和季雨對視上了，她有點驚訝，她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大學四年，沒一個人發現她暗戀沈子瑜，她剛和季雨接觸不到幾個小時，她居然就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看到蘇卿言一臉的疑惑，季雨淡淡的笑了笑，“我之前就說了你和我以前很像，我之前也喜歡過這麼一個人，可惜......”
不用說下去，蘇卿言也知道結果是什麼了，無非是，求不得罷了。
入了這行，尋常人家都不一定能看上她們，更何況是這種在社會上有些名頭的人。
縱使她們長得有幾分姿色，可在這些有錢人眼裏，不過是一起玩樂的女人，有幾個會娶這樣的人進家門？
季雨當初和那位富二代的公子可是鬧過一段的，那人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樣的家庭終究是接受不了她這樣出身的女孩。
做這行久了，季雨早就不期許能得到一份真摯的感情了，所以不希望蘇卿言也走她的老路，最終失了心身，還被當成一個笑話，供人取笑。
“忘了吧，咱們和他們這種人註定是沒什麼結果的，你也別爲了幫他得罪更多的人。”
“這個曲董沒懷什麼好意，估計是想灌醉他，讓他出醜，你人微言輕，能爲他做什麼呢？就算是替他擋酒，能擋多少？”
“聽我一句勸，別犯傻，可以嗎？”
蘇卿言木愣愣的點頭，心裏有一塊東西砰然破碎。
強忍住眼裏的淚水，蘇卿言輕輕道：“雨兒姐，你先進去吧，我平復一下心情。”
“好，別太久，也別亂走，被四哥看見了指不定怎麼懲罰你呢。”
“我知道，謝謝雨兒姐。”
季雨三步一回頭，她很不放心把蘇卿言單獨留在這裏，接連受到打擊，不知道這個女孩子能不能挺過去。
換作是誰都不好受吧。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總能讓她聯想到自己，所以就總想幫她一把，可包房裏還有那麼多人等着，她不能出來太久，只希望蘇卿言能快些想清楚，振作起來。
蘇卿言倒沒季雨想得那麼不堪一擊，只是難免覺得有些心裏難受而已。
如果蘇卿翼不去賭博，就不會進入謝四的圈套，而蘇卿翼也不會將她出賣給謝四抵債。
她現在應該是在學校和同學舉辦畢業晚會，做道別，將最美好的大學生活埋在過去，然後就是去剛過實習期的公司上班。過着普通白領的生活。
沈子瑜依舊還是她傾慕的對象，可以遠遠的繼續喜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