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太擔心了,卿言應激反應比普通人激烈一些,這次悲傷過度又失血過多,多睡幾天也是正常的,我估計今天下午她就會醒了。”
“你不眠不休的照顧了她這麼多天了,去陪護牀睡一會吧,卿言醒了我們肯定叫你。”
爲了能第一時間知道蘇卿言甦醒,沈子瑜這幾天一直陪護在牀邊,不敢離開太久,晚上更是不敢久睡,再強健的身體也會喫不消,加上他這幾日食慾不振,沈子瑜已經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了。
不管宋韶怎麼站在專業的角度分析,沈子瑜都不願離開病牀一步,緊緊地抓着蘇卿言的手,就好像放開了,以後就抓不住了一樣。
沈子瑜充耳不聞,滿是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臉色蒼白,脣無血色的人兒,蘇卿言已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他守了三天三夜,可蘇卿言就是不醒過來。
一個存心尋死,能狠心咬破手腕自殺的人,自然是不願意再醒來的,她對這個世界已無留戀。
萬一他鬆了手,蘇卿言就真的走了怎麼辦?
蘇卿言是當天傍晚醒過來的,但她只睜眼看了一會天花板,便又閉上了眼睛。
“沈子瑜,離婚吧。”
離婚協議書她早就簽字了,本不該再說這樣的話,可那時她心不甘情不願,如今卻是真心希望沒有這段婚姻。
因爲這段婚姻,和這段本不該繼續的感情,她犯了太多愚蠢,還妄想着有一個好結局,小心的收集每一段溫情回憶。
趙茹惠的死,就是給她的最大的懲罰。
蘇卿言說的每一個字都入了沈子瑜的耳,但沈子瑜卻很想假裝聽不見,說他膽怯也好,懦弱也好,只要能不讓他放開蘇卿言的手,他願意被貼上這些標籤。
很多人,亦如沈家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對蘇卿言的感情不過是一時興起,一旦有不可磨滅的隔閡出現在這段感情中,他很容易就會抽身離開。
“如果……我不同意呢?”
沈子瑜很久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了,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差一點構不成一句完整的話語。
蘇卿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良久的沉寂後,才聽到她淡漠而飄忽的聲音,“那就喪偶吧。”
沈子瑜的瞳孔猛地緊縮,身體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膚都僵硬得支撐不了他的重量,蘇卿言的這一句話,比剛剛那句還要傷人。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蘇卿言也曾向他提出過離婚,那時他回的是:“我這輩子不會離異,只會喪偶。”
現在,蘇卿言就將這句話完完整整的還給了他,而且,她一定能做到。
那時他說這句話時,對蘇卿言還沒有現在這般深刻的感情,他只是不想那麼快結束這段婚姻,因爲一旦結束了,他的婚姻便不由自己做主了。
他不過是想拖到自己徹底脫離老爺子的掌控後,再問蘇卿言的意見,如果她還是想離婚,那便還她自由,如果蘇卿言需要沈太太的身份,或是爲了沈熠安不想離婚,他願意將沈太太的身份給她用,直到她不再需要。
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深知不會對任何人動情,但蘇卿言成了那個例外。
他不僅動了心,還想要與她共度餘生。
“那安安……怎麼辦?”
沈子瑜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卑鄙的時刻,利用他們共同的孩子挽留蘇卿言,因爲他很清楚沈熠安在蘇卿言心中的位置。
果然,下一刻蘇卿言就睜開了眼睛,與他對視,眼裏不再是瘋狂,只有平靜無波地死寂。
“沈家家大業大,難道連一個孩子都養不起了?如果你們不屑養身上流着我一半血液的孩子,我會將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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