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
在這一刻,宛若一隻橫衝猛撞的鋼鐵猛獸一般,可以想象,這麼一個鋼鐵猛獸撞過來,不要說人的肉體之軀了,就算是一個鋼鐵之軀都得被撞出數米之遠。
葉楓臉色鐵青。
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自己已經足夠謹慎了,沒想到還是缺少了一點警覺,被人跟上來了,同時心裏又是惱火,又是想不通。
明明就已經甩掉它了。
它怎麼又跟上來了。
這時候,葉楓已經看到了車上坐着的人,是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正以一種打量獵物一樣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坐車上的是誰?
他怎麼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的,難道說李河這畜生,到了今天還是賊心不死,想要跟自己死磕?葉楓發現自己三年前有點太過仁慈了,放過了李河,才導致了今天一下子陷入瞭如此危險的絕境。
跑已經沒辦法跑了。
無論自己怎麼跑,都不可能在沒有辦法躲避的情況下,跑的過一輛車的。
在這一刻,葉楓心跳劇烈的跳動着,全身寒毛炸起,思維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要轉的快,彷彿被一盆冷水剛剛淋頭澆過一般。
清醒的不行。
而潘坤要做什麼,葉楓也第一時間判斷出來了,潘坤想要用自己的命,來給他換取一瞬間的生機。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直面死亡的緣故,葉楓在這一刻突然非常的坦然,也非常的平靜,一瞬間,所有的憤怒,驚慌,後悔,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
葉楓沒有選擇躲在潘坤的旁邊,而是一步上前,突然站在了潘坤的前面,擡頭看向了豐田霸道里駕駛座上坐着的平頭男人。
來吧。
不管你是誰。
不管你是誰派來的。
最起碼,你要用你的命來填。
葉楓眼神平靜的車裏的男人,坦然的應對一切。
陳書文從始至終,他的視線一直都盯在葉楓的身上,看到葉楓臉色的突變,也看到了他的驚慌,更看到了他控制不住而發出的微微顫抖。
但是最後,他突然平靜了下來,居然一步站在了路的正中間。
車速還在加快!
根本是一瞬間的事情。
吱!!!
豐田霸道在即將撞到葉楓和潘坤的一瞬間,突然剎住了車,由於剎車踩的太急,太猛的緣故,巨大的輪胎甚至在地面上向前滑出了一點點距離。
胎面與地面摩擦,留下兩天條黑色的印痕,也瀰漫出了刺鼻的焦味。
車還是剎住了。
車頭離葉楓的距離也不過就一尺之遙。
潘坤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原本他想在關鍵時候將老闆推到一邊去的,沒想到老闆在危急關頭居然迎面站到了車前,他想阻止都來不及。
因爲車速實在是太快了。
葉楓心跳在車停下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哪怕做好了和車裏的人同歸於盡的準備,但是當車真的到自己面前,並在關鍵時候剎車的時候,葉楓的心臟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他畢竟是人。
沒有人不怕死的。
更何況,車在最後關頭還沒有撞過來,居然剎車了。
俗話說,人嚇人,嚇死人,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就在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內,葉楓從內到外,出了一身的汗水,內衣溼了。
額頭也滿是汗水。
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剩下一個念頭,活着真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幾分鐘。
也許是幾秒鐘。
葉楓擡起頭,看向了車裏坐着的陳書文。
... 陳書文也在看着葉楓,原本他就沒有撞死葉楓的打算,只是想加速來嚇一嚇葉楓,想要看他會怎麼做,是嚇的不知所措呢。
但是陳書文萬萬沒想到的是,葉楓居然不退不讓,站在了路中間,這讓陳書文盯着葉楓,眼神不由得微微眯了一下。
不怕死麼?
還是在找死?
陳書文心裏突然冒出了這麼念頭,因爲在剛纔那種極端的情況下,他或許不會那麼的慌張,但是也絕對做不出迎面站着的行爲。
不過也是。
車速這麼快,周圍又沒有障礙物,他一個普通人,確實躲不開,也沒辦法做應急反應。
陳書文坐車裏看了葉楓一會,然後打開車門,身形強健,高大,下了車。
就在陳書文下車的一瞬間。
潘坤一步斜跨到了陳書文的身前,沒有任何遲疑,一拳砸向了陳書文的腦袋。
拳速很快!
很猛!
彷彿帶着呼嘯!
陳書文眉頭挑了一下,好快的反應,在他跳下車,還沒有辦法立足的一瞬間動手了,不過陳書文到底是在部隊磨練多年,2002年參加愛沙尼亞舉辦的第九屆“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競賽,取得個人第一名,以南方人的體魄奪得“東北猛虎”稱號的狠人。
腳尖落地的一瞬間,陳書文便順勢下沉了。
砰!
潘坤的拳頭砸在了車門上,發出了沉重的悶響,彷彿要將車門打出一個窟窿一般。
不過在拳頭落空的一瞬間,潘坤就知道不太妙,車上下來的這個男人臨場反應實在是太快了,果然,他下沉的一瞬間就有了動作。
陳書文爆發力很強,膝蓋幾乎是彎曲了一下,便立刻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在彈起來的過程中,揮動左臂,擰動腰間,行雲流水一般打在了潘坤的肋下。
力量很重。
在這一瞬間,潘坤幾乎感覺到自己的肋下彷彿要炸開一樣的疼痛,半個身體發揮不出力氣,但是潘坤也異常厭惡這種感覺。
極度的厭惡。
在燕京的時候是這樣。
在東州的時候又是這樣。
老闆讓自己做他的司機兼保鏢,是因爲自己,可是自己呢?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無力當中,自己怎麼跟老闆交代,自己怎麼跟馮徵交代?
在肋下劇痛欲裂的時候,潘坤彷彿看到了馮徵冷漠的身影,也聽到了他冷冷質問自己的話,我把老闆交給你保護,結果你呢?
你在做什麼?
潘坤目眥欲裂起來,忍着劇烈的疼痛,順勢揮動起了肘部。
潘坤有好身手,陳書文也不奇怪,一般有錢人都會給自己配上一個厲害的保鏢,更何況據李河說的,這個葉楓好像資產要過千億了。
不過陳書文在一拳打到潘坤肋下的時候,他就沒在把潘坤放在心上了,陳書文是特種大隊中的兵王,對於搏擊很精通,深知自己這一拳的威力,而且打肋下也遠比要打人腦袋要來的殺傷力更大一些,因爲打肋下除了劇烈的疼痛感之外,還很影響對方的呼吸頻率和節奏。
如果是沒有受過專業抗擊打訓練的人,就這簡單的一拳,就足以讓對方失去戰鬥力了。
而也就在陳書文心裏放鬆的一瞬間,突然覺得不對,豁然擡頭,只見潘坤面目猙獰,彷彿要跟自己同歸於盡一般。
不好!
陳書文心裏一下子出現了這個念頭,而出現這個念頭的一瞬間,太陽穴位置也隱隱作痛,如果這一下被擊實的話,弄不好命就要丟這裏了。
饒是陳書文,也只能在關鍵時候,強行扭動了一下腦袋。
下一刻。
陳書文的腦袋重重的捱了一個肘擊,很重,一直重到他腦袋的另外一邊砸在了車門上面。
砰!
車身再次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