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令燁華什麼關係?
我心中暗自嘲笑,想想過往的那些事,我自己都不確定我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上大一的時候,令燁華大三。
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新生入學儀式上,他作爲學生會主席發表講話,那天他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講臺中間,由始至終都揚着溫潤的笑容,燈光聚焦在他純白色的襯衣上,使得周圍的一切黯淡無光。
他自信的昂起頭,娓娓而談。場內的所有人都被他精彩的演講所折服,不時發出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那一天,我知道了他叫令燁華。成績好,長得帥,能力強,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人物。
我同許多小女生一樣,被這樣的他所吸引,想盡辦法進入學生會,選修課都要選的與他一樣,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靠近他。
而我和許多小女生的命運又不同,宛如被上天眷顧了一般,令燁華居然慢慢注意到了我。
他對我很溫柔,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就彷彿被春風沐浴,如同涓涓細流蔓入心脾。
我不知不覺間開始眷戀起這種感覺,漸漸離不開他帶給我的溫情。
他是我的初戀,準確的說應該是暗戀。
暗戀一個人的心情,似是每天都在坐過山車,見到了如小鹿亂撞,生怕哪裏做的不好令他嫌惡,不見又輾轉反側,思東想西,恨不得立刻飛奔到他身邊,可又提不起這樣的勇氣。
我因爲他開心而開心,因爲他難過而難過,我把全部的感情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一個人身上,而他看起來對我很好,卻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身邊的同學都以爲我們在一起了。他是學生會主席,光芒萬照,而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因此我承受了不少人的謾罵和羞辱。
可我都不在意,只要有他便足夠了。我想,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吧?否則又怎麼會拉我的手,和我約會,除了接吻和更深一步的那件事,我們幾乎做了情侶之間該做的所有事。
而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一直維持到了他研二,我大四。
一個皎月清輝的晚上,我們沿着操場一圈又一圈的漫步,訴說着最近發生的趣事,笑聲輕蕩。
很自然的一個對視後,他突然捧起我的臉,映着月光,輕輕的吻伴隨着一絲冰涼覆上了我的脣。
我以爲接下來會是深情的告白,可他只是淺淺的笑,牽着我的手將我送回了宿舍。
我一夜難眠,連親吻這一步都已經突破,如果還不算情侶怕是連鬼都不信吧?我堅信他一定是喜歡我的,或許因爲礙於面子,一直不好意思先開口。於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我終於鼓足勇氣,決定向他告白!
滿懷希望的時候往往迎來的便是最痛苦的絕望。
第二天,我站在他的宿舍樓下,手中捧着花了一早上時間爲他做的愛心便當,卻看到他牽着另外一個女孩的手,迎面走了過來。
那個女孩我認得,同樣是傳奇人物,校花白菁菁。
他們站在一起是那樣的般配,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可是,這不對啊!站在他身邊的明明應該是我纔對!
我只覺得心裏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可還是強擠出了笑容說:“燁華,這是你最愛喫的金槍魚壽司,我做的!給你……”
我將便當舉到他面前,他沒有接,皺着眉怔了半晌。
“誰稀罕你做的!”白菁菁上前,氣勢洶洶的瞪着我,“你聽好了,令燁華是我的男朋友,識相的話你就給我離他遠點!”
我的手微微顫抖,我不信白菁菁,直直盯着令燁華,強忍住心中的刺痛,笑着說:“燁華……你爲什麼和她在一起?難道我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當然不是!”他回答的很爽快,爽快的令我瞬間如同芒刺在背,一根根尖刺直往心窩子裏戳!
“你難道……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我?”
他輕蔑的笑,面容冷峻的讓人心寒:“像你這樣不修邊幅沉悶無聊的女孩,只要跟你待在一起都是受罪,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哪裏配得上我?”
“你說什麼……”聲音是抖出來的,沙啞到失去了音色,“可是你昨天還……?!”
“昨天只是一時興起,讓你誤會了,真是抱歉!”
“誤會?呵呵……”我只覺得自己說不盡的可笑,眼前糊了一層迷霧,這些年的一切,難道僅僅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一場誤會?
柔情是假的,歡笑是假的,對我的好也是假的!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說清楚,一次又一次的給我希望,到底爲了什麼?!!
“別開玩笑了……”
這樣的事,我怎麼可能接受?這一定是令燁華和白菁菁串通起來的惡作劇!
“燁華。”我哽咽
着吸了吸鼻子,淚水已經劃過臉頰滴溼了地面,可我卻還在自欺欺人,“這是你最愛喫的……你親口告訴我的!你還說飯店的米太硬了,肉質也不夠鮮嫩,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自己做做看……做好後第一個就叫我嘗……咱們別鬧了好不好?你……”
啪!
乾淨利落,不留情面的一掌還不等我說完就打落了我手中的便當,盒子掉落在地上,裏面的壽司散落一地!
“滾!別再來煩我!”令燁華拋下一句,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髒話,我從來沒想過,唯有這第一次是給了我的。
“聽到沒有!還不快滾啊!”白菁菁上前更是得寸進尺的推了我一把。
腳下不穩加上本就恍惚,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菁菁見我這幅狼狽模樣,笑的更是燦爛,來來往往的人都不住的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面上燒的通紅,可內心卻如結了冰般寒冷。
我把我的尊嚴都交付給了他,卻被他踩在腳下,踐踏的一乾二淨!
我終於明白,是我錯了。
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浮於表面的東西纔是最容易破碎的,或許我只不過是被他當成了一個備胎,一個玩弄的對象!我的真心算什麼?最終都會淪爲他們談論的笑柄而已!
“令燁華,我恨你!”我咬牙切齒的衝他喊道,然後轉身跌跌撞撞的狂奔離開。
我像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奔跑,昏昏沉沉,耳邊如同耳鳴,嘶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