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四周被黑暗所包圍,只有右手感到寒冷。

    縮回伸出被子外的手,已經完全變冷了,手腕碰到光滑的胸口和小腹,我才意識到,自己一絲不掛的睡着了。

    隨着眼睛逐漸習慣黑暗,我也漸漸掌握了周圍的狀況。我和言奕辰回到了世紀明珠,今天在這裏又被他強迫發生了關係……

    回想起事情經過,身體就虛脫無力,深深地陷入牀墊裏。身下被侵入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連挪動都覺得異常艱難,與此同時,感覺到身體的右側觸碰到了某物,使我肌肉一陣緊繃,心跳開始加速。

    那是和牀單不同的柔軟觸感,雖然隔着衣物,卻還是能夠感受到溫暖,我緊張的屏住呼吸,旋即聽到了平穩的鼻息聲。

    提心吊膽的望過去,言奕辰那端正的側臉化爲剪影浮現在眼前,因爲我轉頭的動作,裹在他身上的睡袍稍微碰到了我的手,不過言奕辰對我的移動毫無反應,似乎睡得相當沉。

    在黑暗中屏氣,同時凝望着言奕辰的側臉。一開始,只是想知道他是否真的睡着了,規律的鼻息和微微起伏的胸膛都沒有太大變化,原來他也可以熟睡到如此沒有防備的地步。

    無法緩解自身的緊張,我想要離開言奕辰身邊。慢慢的在牀上移動身子,想要稍微離他遠一點,可是一這麼做,全身就像散了架般,嘎吱作響。我皺起眉強忍住痛楚,硬是將已經到嘴邊的低吟吞了下去。

    身體每一塊肌膚和關節無不在疼痛,特別是下腹部,彷彿快要解體一般。內部有着悶熱的不適感,被強行分開深入貫穿的痕跡,到現在還在嚷嚷着痛個不停。

    忍受痛楚的這段時間,我渾身不住的發抖,習慣了痛覺後,顫抖總算是跟着停住,這時我才試着起身。

    想起晚上被他強迫時的樣子,雖然自己一直在拼命的叫喊推搡,而本應該要抗拒的身體,卻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融解,轉而纏繞着他,光是想到自己那時的模樣,痛苦的回憶就盈滿胸口。

    長嘆一聲後,我俯視着言奕辰,還是第一次,像這樣看着他的睡臉。從窗外透射進來的月光所映照出來的面容,看起來平靜安穩得讓人驚訝。

    因爲他睡得非常沉,所以我偷偷靠近仔細觀察他的臉。

    他真的在熟睡,現在完全感受不到那平日裏所散發出來的霸氣,不會是因爲工作太過疲累吧?

    這也是當然的,不用想,也清楚他究竟會有多繁忙,剛接手萬業副總的職務,年輕讓他飽受非議,可還是必須要做出點成績來,而夢宣那邊雖說可以暫時不去,但也無法全然不管吧,最近幾天他一直在加班,偶爾在公司碰到他,也是形色匆匆,不停的穿梭在各大總經理辦公室中確認事項。有時忙到連喫午飯的時間也沒有。

    即使下了班,工作的電話也如同催命般不消停。

    凝視着他的睡臉,內心深處緊繃到心痛。

    而我只能遠遠的望着他,一點忙也幫不上,甚至還給他添亂,氣的白府林住了院,讓他在那麼忙的情況下,不得不趕到醫院,不得不抽出本就短暫的休息時間去看望白府林,不得不在壓力如此大的情況下還要承受公司裏的那些流言蜚語。

    既然如此,爲何還要繼續維持這段關係?還通過那樣討人厭的方式。

    “言奕辰……你爲什麼……”

    我小聲的自言自語着,對方當然沒有迴應,即使把臉湊近觀察,他依舊是平靜地沉睡着。

    都已經主動的提出不要再這樣下去了,爲什麼不願意結束這份關係?

    明明夏若珊要比我更合適,而且她是真心的愛着你,我能做的她一樣可以做到,而我做不到的她仍然可以做到。

    爲何還要冒着風險,與我繼續這段不欲人知的交易呢?

    我不自覺地擡頭仰望天花板,這樣的舉動導致牀墊發出很大的吱嘎聲,不過言奕辰連翻身的動作也沒有。

    看來他真的很累。工作忙碌到即使看起來自信滿滿,但身爲萬業的副總,夢宣的負責人,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吧。

    “你啊……究竟是……”

    在極近距離下觀察他的臉,無意識中,我慢慢地伸出手,以手指整理他亂掉的劉海。微微碰觸到的額頭很平滑,讓人想要就這樣繼續摸下去。

    我不禁苦笑。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恨着他,卻又擔心他的身體,還想這樣觸碰他。這樣子,簡直就是……

    “呵呵……”

    自嘲似的發笑後,我將身體沉入牀墊,也因此更加接近言奕辰。

    像現在這樣,他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我下決心探出身子,把嘴脣重疊在言奕辰的脣畔上,接觸的瞬間,粗糙的觸感傳達了過來。

    悄悄離開後,我發現自己的嘴脣在微微顫抖。

    就在幾個小時前,同樣在這張牀上,被這張嘴脣貪婪索取了好多次,溼熱溫潤的吻,彷彿連呼吸都要被奪走。

    輕觸的吻,讓我的胸口徒然疼痛,痛苦到彷彿身體、思考、還有自己一切的存在,都要被連根拔起似的。

    第一次由自己主動的接吻和那熱情的吻相比,實在相差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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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我勉強發出了乾硬的笑聲,在牀上躺下,用雙手覆蓋住閉着的眼睛,繼續那虛無縹緲的笑聲。

    什麼都不想去思考,想融進黑暗之中,就這樣消失掉,想忘記所有的一切,包括睡在身邊的有關這個男人的事。

    越來越搞不懂自己,胸口奇妙的疼痛感,讓我的意識渙散,我在牀上一動也不動,閉上眼睛,集中所有的神經感受來自身邊那平靜的鼻息。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言奕辰發來的短信。

    ——給你請假一天,好好休息。

    是應該好好休息,我只要一起身,從腰部傳來的痠麻感就讓我渾身失去了力道。

    靠在牀頭,眼睛無神的望向前方,昨晚的事總如放電影般鑽入我的腦海,令我的臉頰泛起陣陣潮紅。

    快到中午的時候,身體已經好轉的差不多,痛感也逐漸消失,我這才下了牀,穿戴整齊後,無事可做,便打算先去醫院探望一下白府林。

    打了計程車來到醫院,白府林卻已經不在病房了,奇怪的是他的牀榻收拾的整整齊齊,就彷彿從沒有人在這兒住過似的。

    向責任護士打聽了情況後,原來他今早就已經轉到了灣海醫院,想來也是,雖然在這裏住的是VIP病房,但是公立醫院怎樣也比不過私人醫院的服務好,況且灣海醫院還有最頂尖的醫療設施,之前是因爲病情還未穩定,才勉強在這裏住了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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