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你怎麼看?”徐逸問。
一塵思索良久,道“應該是凜冬自己的意思,提醒你小心。”
徐逸嘴角勾了勾“凜冬這個人看起來麻木呆板,實際上算得上正義之士。”
“那你說的御書房那位……”
徐逸目光微凝“暫時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此人絕對是個隱患。”
“國主不知?”
“知道,卻一時間沒能力動他,就如同國主對我。”
一時間,三人各自沉默。
紅葉道“京城非久留之地,儘快啓程回南疆吧。”
“沈笑君生日之後就走。”徐逸回答。
紅葉很不開心。
大年初二。
一封請柬進了南王府,到了徐逸手中。
“沈笑君的生日,邀請了京城內各界名流,權貴二代。”
徐逸說着,將請柬遞給一塵“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一塵苦笑“我哪知道。”
徐逸便笑了笑“我可是想把你當成南疆第一軍師來培養的啊。”
“當年你初入南疆就說過自己是第一軍師,我哪能搶你位置。”一塵笑道。
頓了頓,他正色道“說笑歸說笑,南疆這些年,一直沒有個鎮得住的軍師?”
“沒有。”徐逸搖頭。
北境有萬鈞,西原有候遠欽,東海也有頂尖謀士,唯獨南疆,一直都是靠徐逸撐着。
也是因爲如此,徐逸在南疆的地位無人可動搖。
但徐逸並不是貪戀權利的人,他迫切的希望有一個頂尖謀士出現,能顧全整個南疆。
“這種事情急不來,南疆之地,總歸會有一個頂尖謀士出現,只是時間早晚。”一塵道。
“不說這個,沈笑君大肆邀請年輕俊傑參加生日宴會,這件事不會簡單,只是不知道是北曌天王的意思,還是沈笑君自己的意思。”
“我王,明天您就別去了吧,我把火木金三極給沈笑君送過去,咱們就回南疆。”紅葉道。
徐逸搖頭“畢竟是北曌天王的女兒,更何況沈笑君本身也是天龍百將之一,不能不給她這個面子,所以我必須去。”
紅葉抿着嘴不說話。
一塵笑而不語。
大年初三,將夜。
徐逸穿紅色王袍,坐進了屬於他的專屬座駕。
紅葉還沒上車,一塵喊道“紅葉,你就別去了,咱們兄妹倆聊聊天。”
“一塵哥,我……”
“怎麼?不願意陪哥哥聊會?”一塵故作生氣道。
徐逸道“紅葉,留下來照顧一塵。”
“我王……”
“聽令。”
“喏。”紅葉右手握拳輕輕抵在心臟處。
直到徐逸的座駕消失在遠處,紅葉捂着臉嗷了一聲,嬌嗔着跺了跺腳“一塵哥!你讓我留下來幹嘛啊?”
好久沒見紅葉這般小女兒姿態,一塵彷彿又回到了數年前三人在南疆中的快樂生活。
頗爲感慨的搖了搖頭,一塵笑道“你跟過去幹什麼?怕沈笑君把你的王吃了?”
“一塵哥!”紅葉噘嘴。
“哈哈哈哈……”
一塵大笑着,讓紅葉推他回南王府。
夜幕降臨。
一塵身上搭着薄毯,紅葉在旁悶悶不樂。
“傻妹妹,你可比狼刀他們聰明多了,怎麼到這事情上,就想不明白?”一塵無奈搖頭。
“明白什麼?”
一塵道“北曌天王沈卓的女兒,天下誰能配?”
“沒錯。”
一塵點頭,道“天下有很多人能配得上沈笑君,但咱們的王,不能配。”
紅葉一愣。
“南疆之王,與北曌天王的女兒成婚,一旦成真,這代表什麼?你如果是國主,你願意看到這一幕?文武百官願意看到這一幕?天龍人願意看到這一幕?”
一塵連續三個問題,問得紅葉目瞪口呆。
她並非沒有格局,只是因爲事關徐逸,所以一葉障目,只看到了兒女私情,沒有看到家國天下。
經過一塵這麼一點,她徹徹底底明明白白,清楚了。
“除非我王願意放棄南疆,否則他跟沈笑君沒有可能。”紅葉呆呆道。
“是的,咱們在一邊說家話,徐逸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他會爲了兒女私情置天下蒼生不顧?會爲了一個沈笑君,拋棄百萬以他爲首的南疆熱血戰士?”一塵又問。
紅葉喜不自勝,想笑,又要矜持一下,強行不笑。
一塵便伸手揉了揉紅葉的腦袋。
“愛情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畢竟我也沒感受過,但我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盲目,一旦眼睛被遮住,就有可能做出糊塗事,這也算是當哥哥的,給你的警告。”
紅葉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
京城二回城,北王府。
張燈結綵。
北大街戒嚴。
一輛輛豪車絡繹不絕的駛來,紛紛停靠在道路兩旁專門劃出來的停車位上。
偌大的府門,賓客無數。
沈笑君的操作,徐逸一時間沒看懂。
她所邀請的對象,全是年輕俊傑,四十歲以上的,一個沒請。
這意味着什麼?
“南王到!”
徐逸來得比較晚,也必須來得晚。
畢竟身份擺在那,來早了還會惹人說閒話。
頓時,喧囂一片的北王府,寂靜下來。
南疆之王徐牧天!
從入京開始,就惹起無數風雨,街頭巷尾說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徐牧天三個字。
這位南王,我行我素,膽大包天,不管外界風風雨雨,他一概不管。
天下皆罵,不見他迴應一句。
天下皆贊,也沒見他嘚瑟片刻。
人們猜測,或許到了南王這個高度,格局已經不同,不再畏懼人言。
聽說南王者,數十億。
見過南王者,千萬中無一。
沈笑君的生日宴會,南王居然賞臉親至,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沒有保鏢,沒有隨從。
徐逸就一個人,拎着三個盒子來了。
“拜見南王!”
徐逸一踏入北王府,所有人齊刷刷單膝跪了一地。
無論是禁軍守衛還是來參與生日宴會的年輕俊傑,無一敢不跪。
王者威嚴,不能冒犯。
徐逸微笑“諸位請起,今夜的主角是沈將軍,我與諸位一樣,只是來參與生日宴會而已,如果因爲本王的存在,讓諸位年輕俊傑玩得不愉快,就是本王的罪過了。”
“不敢不敢……”衆人起身,七嘴八舌。
左右分開,一條道路,徐逸一人獨行。
突兀的,一個身穿盔甲的女兵攔在了前方,颯爽抱拳“拜見南王,此路不通。”
全場訝然。
居然有人敢攔南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