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千秋不死人 >第兩百二十五章 風雨至,上京動
    “輸?”虞七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侯爺豈不聞:人定勝天乎?”

    “人定勝天?好大口氣。就連聖人,尚且不能與天博弈;就算是人神,也要屈服於天威之下,你不過區區黃毛小兒,有何資格與天博弈?”西伯侯聞言嗤笑。

    袖子裏,一隻令牌攥緊,天地間不知何時一縷微風捲起。

    微風不大,只有一縷,然後伴隨着微風捲動,不過片刻間便已經形成了蝴蝶效應。

    鋪天蓋地的颶風,席捲九天十地。

    旗幡獵獵作響,沙土爲之飛揚。

    西侯髮絲飛舞,衣衫鼓盪,看着天空中捲起的狂風,面色變了:“你竟然敢逆天而行!這裏是大商朝歌,你若敢這般做法攪亂天時,到時候必然不得好死。真龍之氣鎮壓一切,絕不是你能抵抗的。”

    “哦?我做法?我就站在侯爺面前,我若是做法,侯爺豈能察覺不到?”虞七靜靜的看着西伯侯。

    西伯侯語塞,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蒼穹。

    狂風捲起,飛雲密佈,電閃雷鳴,然後滔天的暴雨傾覆而下。

    真龍依舊靜靜的趴伏在大商上空,似乎沒有察覺到風雨異狀,就像這真的只是一場平平無奇的風雪。

    “你瘋了!爲了一份未必能誕生的手稿,竟然敢這般那動作,一但真龍反噬,你必死無疑!”西伯侯一雙眼睛。

    虞七默然不語,呼風喚雨四道令牌的玄妙,豈是西伯侯能理解的?

    這四道令牌施展的不是神通,而是法則!

    天地間的法則變換!

    真龍鎮壓的是神通,但卻鎮壓不得天地法則。

    上京城大雨傾盆,無數過往行人狼哭鬼嚎,轉瞬間大街空蕩了下來,唯有虞七和西伯侯依舊站在大街中央。

    虞七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紙傘,油紙傘上一朵朵血紅色的梅花在緩緩綻放。

    一滴滴雨水順着油紙傘的骨架,不斷滑落而下,像是一串珍珠。

    “我贏了!記得日後侯爺若是成道,將手稿給我送來。”虞七牽着白馬,消失在了風雨中。

    雨水滑落,距離西伯侯三尺之際,自動闢開。

    此時西伯侯呆呆的擡起頭看着那瓢潑大雨,眼睛裏露出一抹凝重:“好本事!好神通!不愧是星宿下凡,這般手段已經超乎了神通範疇。”

    “慢着!”眼見虞七越走越遠,西伯侯收回目光,忽然道了一句。

    虞七腳步頓住,轉身看向西伯侯。

    “我要與你結下一個善緣,你隨我來!”西伯侯捲起攤位,站起身子,然後拿出一件蓑衣。

    “不來你會後悔!後悔一輩子!”瞧着沒有動作的虞七,西伯侯道了一句,然後向着風雨中走去。

    虞七面色波動,看着西伯侯的背影,終究是牽着白馬跟了上去。

    “侯爺賣什麼關子?”虞七看着西伯侯。

    “跟我來就是了”西伯侯不動聲色的道。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虞七不說話,西伯侯也是面色沉默,手中銅錢不斷按照某種玄妙規律舞動。

    二人一路穿過雨幕,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一道人影躺在大雨之中,瑟瑟發抖團成一團。

    “到了”西伯侯忽然腳步頓住,開口說了一句。

    虞七牽扯馬繮的手掌已經鬆開,面帶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蜷縮在暴雨中的人影,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快步向着那蜷縮在雨幕中的人影走去。

    “姐!”虞七聲音變了,滿是不敢置信。不是說來上京城享受榮華富貴嗎?爲什麼虞六娘會躺在風雨中成爲了一個流浪的乞丐?

    虞七一把將虞六娘抱起,瞧着昏死過去的虞六娘,然後快步來到白馬前:“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然後便腳步匆匆的消失在了雨幕內。

    上京城

    摘星樓

    孔丘與紂王臨牀而坐,在身前是點點焚香,周姒面色恭敬的跪坐在一邊,聽後孔丘講道。

    “下雨了!想不到如今已經是進入臘月,還有這般大雨!雖然朝歌地處南方,但這般大雨還是少見!”子辛擡起頭道了句。

    “這風雨來的不正常!”孔丘沉吟片刻道了句。

    “不可能,若有人施法,必然會驚動真龍”子辛斷然反駁。

    孔丘聞言沉默,他不知該如何解釋,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此刻,無數的疑惑同樣在朝歌中的大能心中捲起。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大雨來的不正常,但是偏偏誰也不知道這大雨不正常在哪裏。

    天空中的真龍沒有躁動,那便說明沒有人在施展神通,若是有人施

    展神通,豈會逃過真靈鎮壓?

    水榭山莊

    一張錦繡胡裘的大牀上,虞六娘慢慢睜開眼,入目處便是那華貴的綢緞組成的牀頂。

    還有那遠處雕刻着山水的屏風,以及牀頭緩緩燃燒的香爐。

    很大的屋子!

    亦或者說,不能稱之爲屋子,稱之爲宮殿更爲妥當。

    “你醒了”陶夫人端着藥碗,自門外走來。

    “我這是哪裏?夫人怎麼會在這裏?我該不會是做夢吧?”虞六娘眸子裏滿是不敢置信。

    見陶夫人走來,虞六娘要掙扎着坐起身,卻又身體虛弱,腦袋發沉,無力的坐了下來。

    “吃藥吧,等你病好了再說”陶夫人輕輕一笑,然後將藥碗內的一團彩光給虞六娘餵了下去。

    彩光入體,虞六娘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便暈了過去。

    “唉!”看着黑瘦的虞六娘,陶夫人慢慢站起身,端着藥碗來到門外,看到了面色陰沉,揹負雙手站在長廊柱子上,俯視着羣山雲霧的虞七:“三光神水與地乳已經餵了下去,洗髓伐毛沒有七八日怕是不行。六年也算因禍得福。”

    “上京城中發生了什麼?”虞七眉頭皺起。

    “等六娘行了,到時候自然知道了”陶夫人輕輕一笑:“不過,我在六孃的懷中發現了這個”。

    陶夫人遞上一張獸皮,被虞七接過,然後不由得瞳孔一縮:“離書?”

    七日之後

    昏迷的虞六娘再次醒來,而此時已經是傍晚,天空中火燒雲絢麗多姿。

    “咳咳~”水花噴濺,虞六娘自水盆中掙扎着站起身,看着水面懸浮的花瓣,那空曠的大殿,不由得一愣。

    然後下意識低下頭,看着那白膩的身軀,似乎充斥着道不盡的活力。

    她覺得自己此時有用不完的精力,似乎是新生一般,擡起手臂看着那晶瑩細膩的肌膚,不由得一愣:“這是我嗎?”

    “換好衣服,先喫飯吧,你已經洗髓伐毛完畢,喫一些東西吧!”琵琶與陶夫人端着熱騰騰的飯菜走進來。

    瞧着洗髓伐毛的虞六娘,俱都是不由得一愣,是個美人坯子。

    此時虞六娘去了那黑兮兮飽經風吹日曬的黝黑肌膚,手上的老繭,逆青春生長,卻是一個脣紅齒白的大美人。

    “這裏是哪裏?”虞六娘眼睛裏滿是不解。

    “水榭山莊”陶夫人道了句。

    “上京還是翼洲?”虞六娘又問了句。

    “上京城!相公發現你昏倒在朝歌中的街頭,便將你帶了回來!”陶夫人道了句。

    “我弟弟呢?”虞六娘愣了愣神。

    “他下山了,去處理一些事情”陶夫人笑着道。

    看着眼前宮闕,瓊樓玉宇,甚至於透過窗子,能看到那無盡雲海:“這裏是哪裏?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上京城?”

    “這是咱們的家!歡迎回家!”琵琶俏生生的道。

    西伯侯的攤位前,虞七面色陰沉的騎着馬,看着那空蕩蕩的攤位,然後略做沉思,便驅動着白馬向驛館而去。

    驛館內

    西伯侯靜靜的喝着茶水。

    驛站是官家的驛站,作爲堂堂四大諸侯之一,西伯侯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靜靜的坐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庭院內。

    “講道理,閣下乃是一國的諸侯王,按理說應該住在城中最爲繁華,專門供諸侯王接待之處,而不是這普普通通的驛站!”虞七拿着金黃色馬鞭走入小院,瞧着那簡陋的院子,比尋常人家要好一些,但卻也好不到哪裏去。

    “大王有旨,令驛館接待我,我又豈敢違背了大王的命令?就連這酒菜,也是我自掏腰包!”西伯侯苦笑着道。

    “有這麼誇張?”虞七不解。

    “有!”西伯侯斬釘截鐵的道。

    虞七眉毛挑了挑:“誰叫你整日裏不安分,竟然與道門攪合在一處,活該你有今日之苦。哈哈哈,我倒是覺得大王給你來的這個下馬威倒是不錯。”

    西伯侯面帶苦澀:“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與道門攪合在一處,是因爲道門能助我西岐風調雨順,可以鎮壓惡鬼。佛、道無措,皆爲真知大道,錯的是人心。”

    “勾結了就是勾結了,不必狡辯!”虞七打斷了西伯侯的話,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西伯侯,眼睛裏露出一抹寒光:“我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侯爺必然可以幫我。”

    西伯侯聞言一雙眼睛看着虞七,過了一會才道:“你可以藉助武王府的勢力,好歹你也是武王府的公子。這等事情,我還是不攙和的好。”

    虞七不答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西伯侯,看的其有些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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