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軒對金巧巧也不過是淡淡一瞥,並未在她的身上多做任何的停留。
雖然眼前的人有些面生,府上的丫鬟那麼多,還沒有誰值得讓他花費心思去記住一個人。
金巧巧有些尷尬,今天她是故意在送茶水的丫鬟飯裏下了瀉藥,才找到這麼一個機會來看眼任錦軒的,雖然她現在的服飾並不華麗,但她一張花容月貌擺在那裏,任錦軒說什麼也應該多看幾眼吧,爲什麼對她如此淡漠?
壓住心中疑慮,她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攻服男人需要慢慢來,現在只不過是踏出了第一步而已。
所以她只是將茶點放在了案幾之上,並不在多言暗暗退了下去。
江子笙看金巧巧冷冷地挑起脣角,手指挾起一塊茶點,高高拿起,又丟到了白色的瓷盆中。
“怎麼了?”任錦軒看她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好奇,眼前的小女人怎麼一轉眼就不高興了。
“看到剛剛的那個丫鬟了嗎?”江子笙掃了任錦軒一眼,抿了抿微乾的紅脣,眼中掠過絲淡淡的不悅。
“嗯。”任錦軒的聲音很輕,對江子笙的這個問話,並沒有任何的在意。
江子笙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那個人就是金巧巧,說了的話怕任錦軒說她小題大作,不說的話,梗在心裏又有些不舒服。
任錦軒看她許久沒有說話,俊眉微微揚起,帶着些徵詢的意味。
“那個丫鬟就是文閣學士的千金,金巧巧。”江子笙的聲音有些不自在,餘光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任錦軒的幾眼。
“哦,跟本君有關嗎?”任錦軒若有似無地應了聲,單手抵在自己的脣邊,輕笑出聲。
江子笙就知道任錦軒會是這個樣子,他對這些事情永遠都不會上心。
不過就是這樣,江子笙心中忍不住泛上了一點點的蜜意,她就喜歡他這麼幹脆的樣子,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來,喝口茶。”
江子笙熱情地替任錦軒倒了杯茶,眯起雙眼,露出了亮白的牙齒,笑的有些小得意。
任錦軒自然的享受着江子笙的服務,愜意的閉上了眼,心中卻是有些不解。
江子笙什麼時候對他那麼好了,竟然還主動給他倒了茶。
喫醋了嗎?
江子笙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無措地站起身子,將頭扭向了一邊,“我去看看煤球又去哪了。”
“好。”
任錦軒看着她的優美的頸背,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江子笙漫無目的地走出院子,掃了眼鬱鬱蔥蔥的白芷,心緒慌亂地走向別處,雖然說是找煤球,她的雙眼卻沒有什麼焦距,雙眼空洞洞的。
不遠處傳來幾個小丫鬟尖銳的聲音,江子笙並沒有聽牆角的習慣,但聽到他們談及了小牀,腳步便停了下來,仔細地豎起了耳朵。
“你說的是真的嗎?”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帶着驚訝又有些難以置信。
“可不是,我可是親耳聽到王妃對紫蘇嬤嬤說的,世子妃給小世子做了嬰兒牀。”王妃身邊的丫鬟瞥了眼之前的小丫鬟,眉眼間說不出的得意。
“可世子妃也不像懷有身孕的樣子啊?”
“那以後我們照顧世子妃的時候可得仔細些了,不然衝撞了世子妃肚裏的小世子就麻煩了。”
“……”
江子笙沒有再聽他們說什麼,只覺得整個大腦都是嗡嗡作響,她什麼時候時候懷孕了?
丫鬟凌亂的信息串在一起,江子笙驀地睜大了眼睛,嘴脣微微張着,許久都沒有閉上。
她之前還對王妃熱切的態度有些不解,現在一切都有了解釋。
敢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她爲煤球做的小牀……
江子笙有些哭笑不得,今天王妃這麼盡心盡力地替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又對她的肚子殷殷切切地囑咐了一番,若是知道她其實並沒有懷孕,該怎麼辦?
一定會很失望很失望吧……
江子笙已經不敢去想王妃知道事情真相後的表情,心裏產生了一絲絲的罪惡感。
“還是找個時間跟王妃說清楚吧。”江子笙長長的嘆了口氣,看着夕陽落下之後,灰濛濛的天空,心裏有些壓抑。
“哼哼……”
煤球在屋頂上看了江子笙許久,輕輕一躍便跳到了她的肩上。
江子笙被煤球突然的襲擊,差點沒嚇一跳,還以爲是什麼暗器。惱怒地拽起它的小尾巴,眸子眯起散發着凌厲的氣勢,頗具威脅地道:“下次再無聲無息的跳過來,我就讓你嚐嚐乳豬被烤的滋味。”
“本
座出了聲,是主人太專注了,沒有聽到罷了。”煤球急速地解釋道,雖然跟江子笙相處的時間沒有多長,它卻已經知道江子笙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罷了,回去給你做喫的。”江子笙抓起煤球亂蹬的小蹄子,慢慢的往回走。
……
任錦軒最近似乎一直都很忙,一到晚上便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書房裏,又筆在宣紙上勾勾畫畫的,似乎在繪地圖之類的東西。
他略微疲倦的靠着椅背,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按壓着有些脹痛的額頭,一手將筆墨擱置到了一旁。
“時間真不夠用啊。”任錦軒低喃一聲,拿起身邊不遠處的畫像,脣角又掛上了一個輕微的弧度。
不知道江子笙現在有沒有睡着,不知等會來不來看他。
“兩年啊,真遙遠。”任錦軒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脣角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江子笙的這個答案他已經很滿意了。
至少證明,江子笙心裏是有他的。
“吱呀……”
靜謐的夜晚,尖銳的開門聲十分的刺耳,任錦軒擡頭,脣邊的弧度並沒有散去,直到看清進來的人時,笑意驀地變冷。
金巧巧身穿着一襲紅紗,光潔的玉腿在月光之下,若隱若現,顯得十分的撩人。
她紅脣似火,每走一步都帶着一種妖嬈的風情,那火熱的眸子,大膽而又火辣辣的地看着任錦軒,似在勾動他與自己共舞。
此時她一手端着託盆,上面擺放着一個白脂玉瓶,裏面盛着的是她們金家祖傳的醉情酒。
坊間有所傳聞,醉情酒不能沾,沾之情燃,無物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