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靈燕要想成爲真正的朱雀神獸就必須轉化血脈。
轉化血脈就像是涅槃新生般,其痛苦根本無法想像。
寒山靈燕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靈獸,吞食朱雀四品仙丹身體定會產生難以承受的劇痛。
它現在又身負重傷,若是一不小心的話,便萬劫不復。
一念成佛,一念成空,寒山靈燕究竟能否度過此劫呢?
……
冰冷刺骨的風從空中貫穿了她的整個軀體,江子笙這才注意到自己因爲之前的雷劫,已經衣不蔽體。
幸好這裏沒有其他的人,不然,她怕是無地自容了。
江子笙從儲物欄中取出一套乾淨的短襖雪絨絲裙,又披上一件厚重的斗篷,才讓自己暖和些。
“主人,接下來交給本座便可。”煤球見江子笙神色疲乏,關切地道。
江子笙的確累了,這次的丹劫雖然沒有傷她的性命,卻是讓她身心俱疲。
“嗯,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本座不會讓主人失望的。”煤球說着便將江子笙送出了冰之結界。
看着自己又回到了客棧的房間,周邊的一切都安然無恙的時候,江子笙的心也鬆了下來。
沒想到她之前在結界中呆了如此之久,整個天色都暗了下來。
“叩叩叩。”
雕花木門突然響起。
江子笙心裏閃過一絲警惕,緩步上前,站在雕花木門前並未言語。
“請問江神醫在嗎?”是小二的聲音。
“有事?”江子笙雖然聽出了聲音卻依舊沒有開門。
“我們掌櫃見神醫的燈亮着,特地給神醫備了宵夜。”
“不用了,替我謝過你們掌櫃。”
江子笙說完便轉身回到了軟榻之上。
她才坐下,小二的敲門聲便又傳了進來,十分的執着。
“神醫您就收下吧,我們掌櫃說了,您看到這夜宵之後一定會高興的。”
小二鍥而不捨。
江子笙凝眉,起身拉開了房門,看了嚴小二手裏的夜宵,指向桌子:“放着吧。”
“好嘞。”小二並沒有四處亂看,將夜宵放下,臨走前纔對江子笙意味深長地道:“掌櫃的說,這夜宵趁熱喫才舒心。”
說罷,他便替江子笙關上了雕花的木門。
江子笙想着小二離開時那滿含深意的眼神,又看向了桌子上的夜宵,心不禁微微一跳。
這宵夜是他送來的嗎?
難道他真的在大玄……
江子笙打開溫熱的食盒。食盒中只放了三樣東西。
一碗冒着熱氣的湯圓。
一雙玉質象牙的筷子。
一方淺色蘭花帕子。
江子笙的目光撞到蘭花帕子的時候,驀地縮了回來。
她顫抖地伸出手,還未拿起便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清冷的清香。
這是任錦軒的味道,不會錯的!
她連忙展開蘭花帕子,看着上面自己繡的蘭花帕子,心在剎那間像是盛開了無數的煙花一般。
這是任錦軒貼身帶着的帕子,曾經被她撞見過一次,他還慌亂地藏進了懷裏。
她就知道任錦軒不會死,她就知道他不會丟下她不管。
短暫的喜悅過後江子笙便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道爲什麼任錦軒不親自來,反而是送了帕子過來。
究竟是他暫時不想見自己,還是遇到了什麼事……
想到這,江子笙抓起帕子立即起身,向着客棧的一樓跑去。
小二此時正在清掃着地板,見到江子笙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叫你送湯圓的那個人呢?他去哪了?”
江子笙抓起小二的衣領,聲音中帶着幾分迫不及待。
”什麼那個人?”
小二還沒反應過來,目光呆呆的。
“就是那剛給我送夜宵的。”江子笙出言提醒。
“啊……”小二望着江子笙更是疑惑了,“小的並沒有給客官送過什麼夜宵的。”
“該死!”
江子笙猛地推開小二,拉開客棧的大門,飛快地跑了出去。
清冷無比的街道空無一人,寒風夾雜着雪花吹到江子笙的腳邊,如同三月裏紛飛的柳絮。
悽美,別離。
江子笙擡頭看着孤寂的夜空,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到她的臉頰之上,鑽進她的脖頸之中。
“爲什麼……”江子笙目光呆滯,不由向後退了兩步。
爲什麼他就在她的身邊卻不肯出來?
爲什麼他不出來,卻送了這方蘭花帕子?
爲什麼差人給了這帕子之後,他連一步都未曾駐留……
“錦軒……”
江子笙無力地坐到大街之上,華美的長裙拖曳這地上,沒一會便覆上了薄薄一層冰雪。
內心像是被撕出了一道口子,她再無法藏匿情緒……
眼角中滾燙的淚水落到地上,凝成了水滴狀的冰珠。
 
; 雪,徐徐飄落,遠處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手持着一柄竹傘緩緩而來。
他停在江子笙的身邊,將傘稍稍擡起,爲她擋住了頭頂之上的一片風雪。“子笙,地上冷。”
江子笙聽到這個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的聲音,緩緩仰起頭,毫不設防的視線撞上了一雙深遠如星辰般的眸子。
“你來了……”
“嗯。”
“我沒有找到他,但他還活着。”江子笙的心空落落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他在折磨自己。”男人親啓朱脣,伸手拉起她那雙已經冰涼的手。
“爲什麼來的人是你,不是他?”江子笙望着男子,看着他深邃迷離的五官,心狠狠地刺了下。
“很久以前,你也曾跟我說過一樣的話。”男子緩緩地閉上了絕美的眸子,冰涼的脣,揚起一嘶弧度。
“夙夜,你不該來的。”江子笙抽回手,只覺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塊重重的鉛。
夙夜望着已經空了的手心,思緒停了下,而後才望向江子笙還沾着淚痕的眼睛。“不要難過……夙離會不開心。”
“你走吧。”江子笙冷硬轉身,背對夙夜。
任錦軒不喜歡她跟夙夜走太近,那她便不走,只要他回來,她可以不要夙夜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