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早點還清債務，她四處託關係，接了很多服裝設計的活兒。都是給批發市場的廠家做的，費用不高，但好在結算很乾脆，沒什麼麻煩。
等葉懷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她是被餓醒的，儘管中午吃了那麼多，她現在仍舊是覺得肚子空空。
葉懷玉套了件羽絨服，又給自己戴了厚厚的圍巾和帽子，這才吸着鼻子出去找喫的。
她記得從她住的小區，穿過兩條巷子，便是T市有名的夜市。
然而她在巷子裏繞來繞去，始終沒有夜市的影子。
她又迷路了。
沒有方向感，或許已經成了她的個人標籤。大一的時候，她和琳娜約着去喫小龍蝦，結果方向完全走反，等找到地方的時候，人家已經關門了。這樣的事情，幾乎每週都會上演。
窄窄的小巷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一盞要壞不壞的白熾燈忽明忽暗的閃着。
葉懷玉感覺有些膽怯，這巷子實在是太靜了，她怎麼沒注意自己什麼時候走進這麼個僻靜的破巷子的？
“咳咳。”兩聲隱忍的咳嗽聲傳來，她頓時覺得四肢僵硬，一動也動不了。
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卻又什麼都沒聽見。
時間變得十分的緩慢，葉懷玉覺得她現在呼吸都變得困難。
咬咬牙，她環顧了下四周，顫抖蹲下身子，抓過路邊的一根椅子斷腿，僵硬地轉頭去看那聲音的來源。
破爛的沙發後面，地上是凌亂的血跡，長長地腿伸在外面，褲子上也滿是污漬和血。
這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很年輕，約摸二十六七的樣子。留海遮住了額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他好像傷的很重。
別管了，趕緊走！
不行，不能見死不救！
你又不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好人？
不行，不能見死不救！
男人擡起頭來看了女人一眼，又垂下頭去，而此時的葉懷玉正沉浸在自己的天人交戰中。
“咳咳。”又是兩聲咳嗽。
葉懷玉被嚇了一跳，“你，還好嗎？”她脫口而出。
男人沒有理會她。
“誒！你說話啊？”葉懷玉低頭去看他的臉。
男人毫無反應，也不動，也不咳嗽了。
不會是不行了吧？
葉懷玉心裏一陣發毛，鼓起勇氣，用腳輕輕踢了踢男人的腿。
“嗯！”男人發出痛楚的呻吟，但很細微。剛纔的一腳，正踢在他右腿的傷口上。
冰冷的目光射向眼前愚蠢的女人。
葉懷玉被這目光看得心驚，不自禁往後縮了縮。
“滾！”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聲音帶着濃濃的沙啞，他看起來很虛弱，應該是傷得很重。
“那個，我，我，我幫你報警吧，你傷得很重。”
說完不等那人回答，便哆嗦着拿出手機準備撥號。
“不要報警！”
男人聲音越來越虛弱。
他通知阿南已經有一些時間了，爲什麼還沒有來？
葉懷玉覺得這個聲音爲什麼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