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傑克反手把門反鎖了。
葉懷玉看着他滿懷歉意的走向自己,心裏說不出的忐忑。
“傑克今天看起來好酷啊。”她開始沒話找話。
經歷了兩天,嗓子已經好多了,手腳也比前一天更靈活些了。
此刻她的手正緊緊抓住被子,那種找回力量的感覺,讓她稍稍的有些心安。
她的眼睛緊盯着傑克,嘴角扯了扯,想要拉出一抹笑容來,卻是無能爲力。
傑克這麼嚴肅,除了因爲那個人,應該沒有別的原因。
傑克在她牀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從包裏摸出一個漂亮的盒子來,在她面前打開。
“喜歡嗎?送給你的。這個可是花了我好多心思挑的。”
他面上神色稍緩,似乎在盡力的掩飾着什麼。
葉懷玉看了看盒子裏的禮物,是一副十分漂亮的蘭葉耳環。
“很漂亮。”
她沒有伸手去接,現在抓住被子的力道,是她唯一可以藉助依靠的力量。
“我幫你放在抽屜裏,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希望是戴着這個的。”
“嗯,一定的。”
傑克越是不說,葉懷玉心裏越是緊張,可是她又不敢問,怕問出來的結果自己承受不了。
她想起秦淮離開前,那個醫生曾經說替他換藥,然而他去故意隱瞞自己。
難道是他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
她越想心裏越是害怕,手上的力道也忍不住越來越大,額頭甚至都滲出汗來。
傑克看着葉懷玉,抿了抿脣,又側頭看了看旁邊,這才下定決心開了口,“那個小葉子,”
他摸了摸鼻子。
“嗯。”
葉懷玉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開始緊張了,甚至有些微微的顫抖起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嗯。”
“哥他,之所以這次回來對你態度十分不好,是因爲他上一次的事故中傷了頭,遺失了部分記憶。
他記得的只是你流產前的事情,之後的事情都忘記了。”
葉懷玉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是鬆了口氣還是更加緊張。
事情是關於他的,卻不是他得了什麼大病的消息,所以她是真真切切感覺鬆了口氣。
可是傑克說,他只記得自己流產前的事情。
那麼,也就是說,他現在應該是很恨自己的,因爲他那是一直誤會是自己害死了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最近的他,對自己,卻是出乎意料的溫柔。
這又是爲什麼呢?看傑克的意思,他應該還沒有恢復記憶纔對。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在加快,“然後呢?”她問。
“他的手術也是鍾爺爺做的。但是手術後,鍾爺爺告訴我們,不可以提醒他過去什麼事情,刺激他的記憶,說他的病情比較特殊,刻意的刺激很可能適得其反。”
這樣嗎?所以他纔對自己這麼反反覆覆。
“他是怎麼受傷的?”
“這個,還是等着以後你問他吧,我想,他應該不希望你通過其他途徑知道這些。”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在他面前提起從前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傑克沉默了很久,這才繼續道,“老爺子今天回英國,你應該聽說了。”
葉懷玉點頭。
“但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他這一次並不是回英國,而是去C國。”
葉懷玉皺眉,他一提到C國,她便想起了於正,還有那座古堡和陳姨。
“他是去查當年害死舅舅和舅母的兇手。也就是哥的爸媽。”
房間裏的空氣驟然凝固,秦淮的父母早逝,她是知道的,當初,他們也是在墓園祭奠的時候認識的。
那場事故她也曾經有聽說,但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原來是被人害死的。
“這件事,哥並不知道。我是怕,萬一……”
他嘆了口氣,“萬一他知道了,受不了這打擊,我怕對他大腦刺激更大。所以,小葉子,在我離開澳門的這段日子,哥就拜託給你了。”
他伸手抓住葉懷玉的手,“不論他發生了什麼,不論他怎麼對你,不要放棄他。”
葉懷玉回握傑克的手,點頭,“我會的。”
她的心裏此刻全是心疼,她的四哥,真的讓她好心疼。
她怎麼會在意呢,他對她的態度,不是因爲他不愛自己的,而是因爲失憶。
她怎麼忍心在意呢。
“你不知道,他爲了救你,爲了得到你的消息,蒙着眼睛跟三個人對決,被踢斷了四根肋骨。”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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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葉懷玉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重重錘了一下。
“你知道,他當時有多恨你,可是,當他知道你遇險,他們放你被關在屋子裏的視頻給他看,他便什麼都不顧了,一心只想着救你。”
葉懷玉的手不停地抖,鼻子酸酸的,心裏又軟又疼。
難怪呢,那個醫生說換藥。
原來他身上一直帶着這麼重的傷,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一直在照顧自己。
“有些事,西昆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問問他。”
“他,他現在傷恢復得怎麼樣?”
傑克卻並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
“所以,我原本不應該告訴你的,因爲哥不希望我告訴你。可是,我又必須告訴你,因爲我想讓你知道,哥,他有多在乎你,他爲了你真的是什麼都能放下。”
“所以,如果,他有一天又對你反覆了,又記起你的壞來,忘記了你的好,不要怪他,不要離開他,留下來幫他。他現在身邊真的需要你。”
說不出心中那酸痠疼疼的感覺,葉懷玉只覺得現在的自己彷彿是在夢中,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
老天爺到底是在跟他們開什麼樣的玩笑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憶,一個接一個的陰謀。
“我會的,就算他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嗯。於正那裏,可能會爲難你。”
葉懷玉皺眉,這個難題是她必須要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