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玉並不去看他,重新戴好帽子,自欺欺人地看向窗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手臂上的力量卻並沒有加大,男人鬆開手整了整衣衫,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老婆心情不好,我便陪着你坐會兒吧,等你心情好了我們就走。”
葉懷玉閉了閉眼,心裏亂糟糟完全都無法思考了。
這時車廂裏乘客們開始不滿了。
“司機,怎麼還不開車啊,飛機該晚點了。”
“對啊,怎麼一直停着不走呢?”
乘務員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看向於正,“先生,很抱歉,能讓您的人將車挪一下嗎?”
衆人頓時明白了,都將目光投向車外。
只見整整齊齊一溜黑色悍馬幾乎是將這輛客車給包圍了。
這是什麼情況?這人也實在是太囂張了吧。
於正好整以暇看着乘務員,嘴角噙着笑,完全沒有剛剛的冷酷。
“很抱歉,不、行。”
“喂,你們可不能這樣啊,你們擋着路不讓走,這是怎麼回事啊?”
“就是啊,也不能因爲你有錢就爲所欲爲吧,大家都趕時間呢。”
“飛機晚點了誰負責啊?”
車廂裏一時吵嚷了起來。
乘務員卻是有些怕於正,剛剛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很嚇人。
更何況,他下面好幾輛車將他們圍着呢,車上下來的人都是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先生,您看,要怎麼才能……”
於正看了看葉懷玉,然後聳聳肩,“沒辦法,你們讓我老婆不開心了,現在她不想走,我也沒有辦法。”
葉懷玉一口氣沒提上來,氣呼呼站了起來。
“老婆,這是準備要走了嗎?”
葉懷玉青着臉不說話。
於正也站了起來,退到走道,讓葉懷玉先行。
衆人面上神色皆是一鬆。
葉懷玉走了兩步,卻忽然停下了。
想着自己的照片要是被流落出去,被秦淮看到,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波折產生。
既然於正要替自己出這個頭,那麼就索性讓他出頭吧。
“你們幾位,剛剛拍的我的照片,請刪除了吧。”她指着剛纔幾個對着她拍照的人說。
幾人面色尷尬,覺得拿出手機來又沒面子,不拿出來,又不太合適。
可看着女子前面的男人,心中又有些犯怵,便不情不願地摸出手機來,準備刪除照片。
沒想到,於正卻是上前,牽起葉懷玉的手,“走吧老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來處理。”
葉懷玉被他牽得彆扭,想甩又甩不脫,索性也就不再掙扎。
於正既然說有人處理,她肯定也是相信的。
這個男人雖然一身的毛病,但是說話還是一句話一個坑的。
下了車,上了前面一輛悍馬,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樣子,車子開始緩緩啓動。
他們直接去的是機場。
到了機場的時候,一個黑衣人上前來,拿出一個口袋,裏面一大堆全是手機。
葉懷玉驚訝地望向那人,“已經將車上人的手機都買過來了。”
葉懷玉搖頭,她要這些手機做什麼?
“都毀了吧。”於正吩咐。
黑衣人離開,這時又過來一人。
那人拿了兩套身份材料和機票給他們,“少爺,這是您要的東西。”
於正點頭接了過去,“注意陳姨的動靜。”
那人點頭,“你們可能要小心一點,剛剛信號又有干擾。”
於正點頭,拉着葉懷玉走向安檢。
葉懷玉接過自己的機票和護照,打開一看,上面的名字竟然還是文娟。
這個名字秦淮是知道的吧,她有些擔心,擔心秦淮順藤摸瓜找到她的下落。
但她心裏更多的是害怕,因爲於正似乎對文娟這個名字特別的情有獨鍾。
她甚至在想,於正是不是曾經有個戀人就叫文娟,而自己和那個女孩恰恰長得特別的像。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更嚇人了。難道他是有什麼精神疾病?
過了安檢,於正遞過來一副墨鏡給葉懷玉,“戴上。”
葉懷玉也不囉嗦,直接接過來戴上。
澳門,四哥,我就要走了。
她往前走着,心裏卻是在往後看。
曾經也是在這個機場,她回家探親,她的四哥站在機場的角落爲她送行。
當時有葉家的人陪着,他不方便出現,但是,他就那麼一直站着,看着她直到她走進了候機廳。
他的頭上,還戴着她送的四葉草頭箍。
很多人奇怪地看他,還有人拿出相機給他拍照,他也都毫不在意。
他說,因爲他要她記住,這裏有個四哥,戴着四葉草的四哥在等她,所以她一定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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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時候,兩邊的家庭都在極力地阻止他們在一起。
她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阻止,她只知道,她愛他,除了他,她不想跟任何人在一起。
直到後來……
鼻子很酸,喉嚨很哽,手上牽着她的,是她現在名義上的丈夫,是他的表哥。
你會過得好的,對吧。
你會有自己的嬌妻幼兒,他們會陪在你的身邊。
還有爺爺和姑姑,他們也會陪着你。
所以,你一定會好的!
忘了我吧,從前的我,也不要再記起。
“姍姍,你等我一下。”
前面,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孩小跑着追上了長髮披肩的女孩。
女孩回頭,語氣不是很好,“都幾點了,你再不來我就自己登機了。”
葉懷玉的腳步頓時頓住。
那是葉姍姍。
她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見葉家其他的人。
然後,她看見葉一進了登機通道,她們竟然是同一架飛機。
於正覺察到葉懷玉的異樣,側頭看她,“怎麼了?認識?”
葉懷玉點頭,“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於正點頭,“我們必須坐這趟機離開,所以……”
葉懷玉點頭,“嗯,知道了。”
她將帽子拉得更低了些,再配上於正給她的眼鏡,葉姍姍應該是認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