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沒有說話,只緊緊抱着她,心裏有個聲音對他說,不要相信這個女人。
可是,另一邊,歡快的交響樂卻將這反對的聲音壓制到幾乎是聽不見。
“秦淮,我現在沒有時間向你解釋更多,因爲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葉懷玉再次坐直了身子,定定望着秦淮。
“於正的手上……”
“懷玉!葉懷玉你在哪裏?”
原處傳來雪玲帶着焦急地叫聲。
不行,不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被打斷,不能每次都因爲外人而影響了他們。
葉懷玉不去理睬雪玲那一聲接一聲焦急的聲音,繼續說,“於正手上掌握了很多不利於你的東西,早上他走的時候找過我,他說,如果我將孩子的身世告訴你,他會公佈那些材料,讓你在這次的事件中再也無法翻身。”
葉懷玉看着秦淮心跳得很快,“秦淮,你會不會怪我。”
秦淮伸手擦乾葉懷玉臉上的淚痕,面色變得嚴肅,“爲什麼要怪你?”
他低頭,深深吻上她的脣,正是因爲她告訴了自己這些,所以,他心裏才確信,她前面所說的話,都不是騙她的。
這確信來得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篤定,竟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彷彿那對她的相信,早就根植於心。
他心中一閃而過的疑惑,疑惑自己爲什麼就僅憑着她簡單的幾句話就相信她。
可這疑惑僅僅是一閃而過,接下來便被那鋪天蓋地的甜蜜和喜悅掩埋,很快便沒了蹤影。
此刻,她選擇了自己,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懷疑她呢?
她怎麼會是害死孩子的兇手?之前,讓他誤以爲是她害死他們孩子的人,他要好好查查了,那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他的眼前浮現出當初她流着淚,讓他一定要給她們母子一個公道時的無助和悲傷。
然而自己當時,卻是那麼的篤定,認爲她是個心狠手辣,爲了別的男人,不惜犧牲自己的骨肉的黑心女人。
她一定很傷心,很失望吧。
腦海裏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然而他卻沒來得及抓住。
他的吻逐漸的加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此時對她的心情。
“懷……”雪玲的聲音戛然而止。
前面,男人將女人抱坐在身上,深情擁吻的畫面刺激了她。
自己叫那麼大聲,他們也聽不見嗎?這個葉懷玉,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聽不出自己聲音裏的焦急嗎?
爲了誘惑男人,她現在懷着身孕都不顧了嗎?
嫂嫂公然跟小叔子在花園擁吻,她的膽子也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秦淮鬆開葉懷玉,目光十分不悅地掃過雪玲,然後抱着葉懷玉站起身,“我先送你回去。”
葉懷玉此時也看見了雪玲,事實上,雪玲最後一聲叫她的時候,她也是聽見了的,只是秦淮根本都無視她的抗議,一直都不肯鬆開她。
她悄悄掐了秦淮一下,耳朵紅的幾乎要燒起來。
秦淮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將她慢慢放上推車,還順勢在她耳朵上親了一下。
葉懷玉更加不敢去看雪玲了,她此時只能是裝瞎了。
秦淮推着葉懷玉往回走,雪玲兩步衝了過來,“懷玉!”
葉懷玉這才側過臉去看向雪玲,“雪玲。”
雪玲看向秦淮,“秦先生,我能單獨跟懷玉說說話嗎?”
秦淮很想拒絕,他對這個雪玲印象一直就不怎麼好,況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雪玲,不如我們回房間再說吧,好嗎?”經歷了於正的事情,她現在不願意讓自己和寶寶再單獨跟任何可能不安全的人呆在外面。
早上雪玲看秦淮的目光,已經讓她心底生出了疑慮。雖說還不能確定什麼,但是,她不想將寶寶帶入任何的危險之中。
雪玲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秦淮繼續推着葉懷玉往回走,他現在很不喜歡這個雪玲的女人跟着他們,他現在有很多話想和葉懷玉說。
懷玉剛剛纔告訴自己,她從來都只有自己,身心都只有自己。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跟自己告白過。
這應該算是她的告白吧。
他想到這裏,忽然就笑出聲來。
兩個女人都奇怪地看向他。
他輕咳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地擺出了冰塊臉,繼續往前走着。
剛剛葉懷玉伏在他耳邊的話語,再一次浮現出來。
他的嘴角越拉越大,簡直都無法控制了。
噓噓噓,噓噓噓噓噓。
他輕快地吹起了口哨。
葉懷玉豎着耳朵聽了半天,竟然是我愛洗澡歌。
她的心情也跟着變得十分的愉悅。
這是曾經的他,最喜歡吹的歌。
那時候她才高一,家裏有個小侄兒很喜歡聽這首歌,她就每天唱給他聽。
唱着唱着,就成了習慣。
於是,她每次見秦淮的時候,也忍不住要哼哼兩聲。
沒想到他以爲自己喜歡這首歌,便專門去找了來聽,還佯裝無意地吹給自己聽。
到之後,每一次他心情很好的時候,都會吹這首歌。
已經好多年了,沒有聽到他親自吹這首歌給她聽。
上一次,聽到那個小朋友說聽到他吹我愛洗澡歌,她也以爲是不是小朋友聽錯了。
卻原來,是真的呢。
“您口哨吹得真好。”雪玲在一旁目帶崇拜的說。
秦淮的面色卻冷了下來,他可不是吹給她聽的。
見秦淮並不說話,雪玲也不氣餒,繼續自言自語,“我弟也喜歡吹口哨,不過他可沒有你吹得好。這首歌好像很老了,您怎麼會吹這個呢?”
秦淮也是一愣,他也就是自然而然就吹了出來,“不知道。”
秦淮的態度很是冷淡,雪玲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依舊是姿態優雅的走在他們旁邊。
她懂得,人與人之間,還有一種關係,名字叫做‘時間關係’。
就是說,不同的時間,兩個人之間會產生不同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