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機緣，屁的機緣，你小子告訴我你偷摸在這裏花了多少錢了？”葉羣滿臉殺氣的看着唐大少道。
“也……也沒話多少嘛……”唐大少似乎心虛了，不敢直面葉羣的目光……
老五這演技，真是實力派啊……
看着唐大少表現出來的情緒，動作，葉羣也真是服了，還好他的角色扮演不算難……
“沒多少，是多少？”葉羣道。
“也就不到一百來萬……”唐大少的聲音更低了，可是卻恰巧還是可以傳到那騎着三輪車人的耳朵裏……
有一百來萬，還來這破地方撿漏？這傢伙腦子瓦塔（腦殘）了？
那騎三輪車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真特麼的是個敗家子，老子要是有一百萬，啥也不幹，就存銀行，每年也有四五萬的利息錢，光是利息足夠自己一家子一年喫喝了，最後還能給自己孩子留下點家產……
不過，人家這兩人，西裝革履的打扮，蹭亮的皮鞋上不知道被誰踩了幾個腳印，一看就知道，和自己這個蹬三輪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或許一百萬是足以讓自己一家子喫喝用度一輩子，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是用來消遣一下，尋找那不知所謂的‘撿漏’吧……
“一百來萬？嗯，這樣說來，你小子還是有點節制的，你一年兩百萬的零花錢，現在眼看着也快年末了，還剩下多少？”葉羣道。
“兩百來萬，老爺子也真是的，這些錢根本不夠花嘛，這世道，什麼都要錢，我今年出去玩的少，手裏還有個三四十萬的樣子，五哥你還剩多少？”唐大少問道。
“我？就快別提了，半個月前就快空了，正愁着怎麼過年呢。”葉羣眉頭緊皺……
旁邊也有幾個同行的人，聽到這番話，本來都想吐槽‘裝逼被雷劈’，可是看着唐大少和葉羣的這一身打扮和氣質風度，又都紛紛閉上了嘴巴，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普通人家哪裏能養出這樣氣質的敗家孩子……
那騎三輪的人聽了更是各種心塞，聽聽看人家，小哥倆每年的零花錢都有兩百萬，而自己呢，就是一百萬，都不知道到老死能不能掙到……
同人不同命，沒辦法，出生的起點低了，沒有靠山，就只能靠自己了……
“哈哈，五哥，你也真是的，忘記咱們來幹嘛來了？”唐大少笑道。
“哦，對對對，老爺子打算辦一個宴會，要一批精美的瓷器嘛，這件事咱哥倆要是辦好了，老爺子還會虧待咱們？嘿嘿，這下子，過年的錢有了……”葉羣大笑道。
“你纔想起來啊，你以爲我帶你來琉璃廠就是爲了撿漏啊，你可知道，整個京師，哪裏的瓷器最好？”唐大少笑道。
“嗯？哪裏？難道是這？”葉羣故作疑惑的問道。
“當然，這裏是琉璃廠，有很多仿古瓷器，俗稱藝術品，肯定美觀，符合老爺子要求。雖然價值不菲，不過只要老爺子那裏滿意了，咱哥倆花多少錢，老爺子不得給加倍補償過來？”唐大少道。
“說的是，我看你進了這琉璃街，就一直在看古玩，我還以爲你小子是拉我過來陪你逛街呢，既然老爺子的事情有着落了，我也放心了。”葉羣笑道。
旁邊那騎三輪車的聞言心中一顫，感覺，這或許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他的家裏祖上就是專門做瓷器生意的，家裏也曾經是大戶，甚至在清末的時候給慈禧老佛爺弄過瓷器，後來戰亂，家裏一度衰敗，等到新華夏建立之後，又開始了老本行。
但是好日子不久，遇到特殊年代，家裏被披上了資本家的大帽子，整天的遊街，寫大字報，被批判，家裏的許多好東西也都被砸了……
十年特殊時期過去之後，整個家庭破敗，就再也沒有起來……
不過，家大業大總歸有好處，雖然東西被搶了不少，砸了不少，可還是有老底子在的……
前些年有父母在世的時候，倒還好，壓力有人承擔，可是自從雙親因故去世，自己開始不堪重負家裏能賣的東西，差不多也都賣了。
這裏剩下的是被自己父親保存在地下室裏的一批瓷器，製作倒是精美，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父親在世的時候從未對自己提起過，還是他最近哎翻找東西的時候找到的……
這一批瓷器，和他之前所賣的不一樣，之前賣的那些東西都是梅瓶啊，大罐啊，鼻菸壺啊，茶壺啊之類的東西，通俗一些講，就是屬於觀
而現在他在地下室裏發現的這一批，精美倒是精美，可問題都是些盤子啊，碗啊，杯子啊之類的生活用具……
倒不是說生活用品不值錢，相反，有來歷的生活用品也非常值錢的，就在前不久，國際蘇富比拍賣行中，一個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拍出了兩個億的天價……
但那是古玩，不是現代瓷器……
而自己車上的這一批都是現代瓷器……
他不懂古玩鑑定，但是知道常識，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現代瓷器的原因是因爲部分瓷器上印刻有簡化字體，許多都是開過太祖的語錄，簡化字他知道，這玩意是華夏建國之後纔有的，寶島和香江那裏使用的還是繁體字呢……
而這些瓷器一看就是同一批的，所以根本沒可能是古董……
他對古玩了解的不多，可也知道，古玩這玩意玩的就是一個時間，歷史的包漿，現代瓷器燒製的再好，頂多也不過就是藝術加工品，古玩能賣幾百萬，現代瓷器，給你幾百塊不錯了，畢竟生產力和以前不同，完全大批量生產，導致的成本下降，東西根本不值錢……
之前自己拿了其中的一個小碗，去了自己常賣瓷器的地方問了一下，看看對方收不收，本來沒抱希望的他沒想到對人居然說收，一百塊一個，原因是他和自己也算是老朋友關係了，說是照顧自己……
不過無商不奸，他纔不相信呢，只能說，或許自己父親留下的這批瓷器質量真的不錯，或許對方纔要，而且給他訂好了時間，過兩天親自去他家裏拉走……
他是搞不懂對方爲什麼要這種現代瓷器，甚至連仿古都不是，不過既然有人要，他也怕夜長夢多，還是直接給讓他送過來吧，這到手的錢，拿着才安心……
只是沒想到半道上碰到了這麼一對奇怪的兄弟……
不過細想他們既然需要這些盤子啊，碗啊之類的，自己爲何不賣給他們呢？
而且聽他們這口氣，都是不差錢的人，自己這些瓷器雖然說數量不算少，加起來也有個五六百件，可是賣到那瓷器商人那裏也就五六萬塊錢，而這兩個年輕人出手大方，或許給的更多也說不定，給的少了自己不賣，再去瓷器商人那裏也不遲啊……
可不要給什麼已經答應賣給瓷器商人，不能賣給其他人之類的廢話，這裏不是電影，也不是電視劇，在現實生活的壓力下，柴米油鹽的逼迫下，家裏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可沒什麼時間去管這個，他需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錢！
這年頭，有錢，纔是硬道理，別的都是白瞎……
這個時候的唐大少和葉羣還是比較緊張的，前戲工作都做完了，就看着傢伙上不上鉤了……
尤其是唐大少心裏，更是焦急……
現代瓷器值錢不？毫無疑問，在大多數人眼裏現代瓷器是不值錢，甚至精品燒製出來的，還不如兩百年前的一個民窯粗製濫造出來的值錢……
可是唐大少爲什麼就看上了這一車瓷器？
當然是有原因的……
完全說現代瓷器不值錢，太過於武斷，凡是都有例外，這現代瓷器中，也有值錢的玩意，那就是毛瓷……
所謂毛瓷，是指一種特殊瓷器的統稱，在新華夏建立的那個時候，華夏瓷器的故鄉景德鎮有一批老人，燒製了一輩子的瓷器，爲了感謝開國太祖，特地花了十餘年的時間，攜手合作，燒製出了一批特殊的瓷器……
這批瓷器做工精美，可謂集華夏瓷器之大成，有些上面印刻的是圖案，有些印刻了一些開國太祖的語錄，這批瓷器並不算多，被祕密運往了京師，當成貢品，給了太祖。
爲了讓這批瓷器成爲絕響，以示送給太祖這批瓷器的特殊性，這些燒紙了一輩子瓷器的老人將他們十餘年辛苦研製的祕方投擲與火中燒成了灰燼……
隨着老人們先後去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這批瓷器的燒製方法，因爲祕方也和諸多的祕密一樣，成爲滾滾歷史洪流的一部分……
而真正燒製出來的這一批瓷器，就被稱之爲毛瓷，以開國太祖的姓命名！
後來這批瓷器部分被當做禮物送給外國的友人，但是大部分在那十年特殊時期中下落不明……
唐大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哪來的毛刺，而且數量如此之大，不過他知道，這玩意極爲稀少，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這樣的好東西誰不眼饞？放在自己博物館裏，可是會引起巨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