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嗯”了一聲,反身給部長帶上房門後走了出來,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只有丁一一人,她見彭長宜進來,趕緊站起來,笑盈盈的看着他說道:“科長回來了?”
彭長宜很喜歡丁一,喜歡她乾淨的皮膚,漂亮的長相,溫婉的氣質,還有隨和的性格,尤其是喜歡丁一的眼睛。
丁一的眼睛,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眼睛雙眼皮,也不是水汪汪的,而是少有的乾淨、清澈、透明。
作家們喜歡說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戶,這話一點都不假。
試想,如果心機過重或者思想複雜的人,是絕對有不了這樣一雙乾淨的眼睛的。
因爲喜歡丁一的眼睛,後來,彭長宜離婚後,邂逅了一位跟丁一眼睛非常相像的女孩子,發展了一段非常戀情,那個時候,彭長宜才意識到,丁一,其實在這個時候就在他的心裏紮下根了……
彭長宜不好死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就趕緊調開了目光,說道:“他們倆個呢?”
丁一輕啓朱脣,露出兩排皓齒:“老錢陪岳母去找您的岳母看病去了。小郝陪女朋友去金店買首飾去了。過兩天他要訂婚了。”
彭長宜的岳母是市醫院的黨委書記,年輕的時候和王家棟在同一個單位——錦安第二機牀廠,王家棟那時是主生產副廠長,彭長宜的岳母是工會主席。
王家棟調出工廠後,就任亢州組織部部長,錦安第二機牀廠改製爲京州機牀廠,牌子規格大了,效益卻不好了,許多人都通過王家棟的關係調了出來,幾乎亢州各個單位都有原第二機牀廠的人,這些人中的大部分也都有個小職務。
後來這也成爲王家棟買官賣官其中的一條罪行。
彭長宜知道,沈芳媽媽當初往出調時,不但沒給王家棟送禮,甚至都沒有當面謝過他,就是在辦公室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後來兩次帶禮物登門致謝,王家棟都讓夫人回了很重的禮物。
彭長宜調到組織部後,機關誰家裏人有個大病小災的都是彭長宜的岳母安排住院,不然真的沒有牀位。
聽了丁一的話,他突然問道:“小郝要訂婚,好啊,小丁,你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丁一的臉紅了,說道:“估計您還得耐心等上一陣子。”說完就低頭笑了。
除去眼睛之外,彭長宜覺得丁一的牙齒也很好看,大小適中,潔白整齊。他甚至覺得她的嘴型也很好看,典型的小元寶嘴,小巧而漂亮。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盯着人家女孩看不說,居然還問這麼敏感的問題?
自從丁一來到他們科室後,不光辦公室發生了變化,就是辦公室這三個男人也發生了變化。變的更注意自己的儀表了。尤其是老錢,皮鞋不再像過去那樣灰濛濛的,打油的次數也多了。
彭長宜最大的變化就是更願意呆在辦公室了,因爲他覺得辦公室就連氣味都變得清新幹淨好聞了。
回來後別走,讓您等他。”
彭長宜現在很少和江帆聚了,江帆當上代市長後,明顯比平時忙多了,是平時工作量的一百倍,他本來就不太熟悉亢州的情況,冷不丁接手政府全面工作,各種彙報他都聽不不過來,所以彭長宜很少打擾他。
今天聽丁一這麼說,他還真是有點想江帆了,畢竟平時總是泡在一起,他趕忙問道:“江市長說有什麼事着嗎?”
丁一說:“沒說,只是讓我跟您說別走。”
彭長宜笑了,神祕地說道:“我有一種很好的預感,現在不跟你說。”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彭長宜驚喜地跟丁一說,“是江市長,你信不信?”
不等丁一回答,他就走了過去,拿起電話,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喂,您好。”
“什麼時候回來?怎麼還不回家?”
裏面居然傳出妻子沈芳聲音,而且開場白永遠都是這種疑問句式。
彭長宜立馬泄了氣,衝丁一咧了一下嘴,對着話筒正色的說道:“剛回來,現在、目前、眼下還回不去,在等江市長,他說有事要找我。”
“晚上回家喫飯嗎?”沈芳問道。
“目前還說不好。”彭長宜模棱兩可地說道。
“那我是做你的飯還是不做你的飯?”
“如果方便的話給留一口也行。”彭長宜依然不動聲色地說道。
“什麼時候練的嘴貧了?”沈芳不滿地掛斷了電話。
彭長宜感到自己剛纔的幽默很無趣,因爲沈芳根本不喫這一套。
丁一捂着嘴偷偷地笑。
彭長宜剛要轉身,這時電話又響了。
彭長宜沒有立刻接,而是問丁一:“你說這次是誰?”
“江市長。”丁一想都沒想就說道。
彭長宜拿起電話,果然是江帆,江帆告訴他晚上在亢州賓館給他接風。彭長宜連忙說道:“得嘞,您別折煞我了!”
江帆笑了,說道:“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天天被被他們追着聽彙報,就跟填鴨一樣,你說這些人也不怕我消化不良?”
“呵呵。”彭長宜笑了,說道:“知道您忙都沒敢去打擾您。”
“唉,我現在就跟剛睜開眼睛的嬰兒一樣,目不暇接,對新世界充滿了好奇。忙歸忙,咱們弟兄還是要聚的。你叫上盧部兒。”
“好嘞。”彭長宜痛快地答應着。
“另外叫上丁一吧,反正她下班也沒事幹。”
彭長宜一聽就樂了,說道:“好的,我馬上傳達您的指示。”
以往都是江帆想方設法留住彭長宜或者是盧輝,喝點小酒聊聊天,以打發他晚上的時間,現在顯然他沒有了這方面的時間。
彭長宜跟丁一說道:“怎麼樣,我的預感沒有錯吧,果然是好事,市長請客,特意關照,讓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