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39章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多心了,我準備重點找幾個常務談談,你是第一個。接下來我還要找別人,我沒有任何的所指,這一點你放心。”

    張懷這才明白,這是一次例行公事的談話,但是他不後悔自己剛纔說的那番話,明擺着這次選舉就要出問題,自己這一番表白也是必須的。既然是例行公事,何不將談話更深入一步,於是,他問道:

    “錦安市委對這次選舉也這麼重視?”

    樊文良笑了一下,說道:“你說呢?翟書記對這次選舉非常重視,單獨找我談話不說,昨晚又跟我通了電話,非常嚴肅的說道:如果這次亢州市委再不能很好的體現組織意圖的話,那就是亢州整個班子的問題。你想想,這話是什麼分量?江帆即便不當選,張三或者李四當選了,這個人能有好果子喫嗎?弄不好政治生命就到此結束了,而江帆照樣可以去別處任職,你想想玉山縣的情況?”

    玉山縣,是錦安西部一個山區縣,前兩年也是選舉出現了問題,上級擬定的人選沒被選上,代表們又重新推薦了另一個候選人當選,事情過去沒有多長時間,上級派去的調查組很快查出這次選舉暗箱操作的事實,這個人當上縣長不到半年,不但丟了縣長一職,還把他過去的經濟問題查出來了,從此終結了政治生命。想到這裏,張懷的後背冒出了汗,他點點頭說道:“那是,那是。”

    樊文良見張懷的目光有些遊弋,就知道談話起了作用,他站了起來,說道:“好了,就這樣吧。”

    張懷默默站起來,就走了出去,他剛走出門,差一點撞到了王家棟的懷裏,然後愣怔怔的擡頭,連句招呼都沒打就下樓了。

    王家棟跟樊文良說:“您是把他敲醒了,還是敲傻了?怎麼愣愣怔怔的?”

    聽王家棟這麼說,樊文良嘆了一口氣:“唉,如果一次就能敲醒他就好了,就怕癡迷不悟敲不醒啊!”樊文良擔憂的說道。

    “您出重錘了嗎?”

    “沒有,還是自己醒悟的好,靠別人他就被動了,我們也被動。”

    “您太慈悲了,帶過兵的人不該這麼優柔?”王家棟小聲說道。

    “家棟,你是在批評我?”樊文良憂慮的說道。

    “不是,我是說……唉,我不說了,也許您有您的考慮,我畢竟無法站在您的高度考慮問題。”王家棟說道,他不能再往深了說,即使他跟樊文良不錯,有些話也只是點到爲止,樊文良是什麼人啊?那是政壇上的高手!有些話你不說還好,說了反而鐵定了是廢話!你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你沒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只是他想的更全面更透徹而已。別人不設身處地站在他那個位置,考慮問題就無法企及到他那個高度,這是客觀存在的,是現實,也是事實。

    王家棟看了看錶,說:“晚上您怎麼安排?”

    “唉,過年喫的東西太油了,都不想喫飯,想起就反胃。”樊文良說道。

    “呵呵,那去小圓那裏吧,讓廚師給咱們煲道湯,其它的就不要了。”

    “嗯,行。”

    “叫着江帆嗎?”

    樊文良想了想沒吭聲。

    王家棟說:“是不是到現在您還沒有做安撫工作?”

    “嗯。”

    “呵呵,該做了,明天政協會就要開了,我估計他心裏肯定沒底。”

    “是啊,我是故意沒做。你想想,這是他執政生涯很重要的時刻,如果一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以後的路還怎麼走?年輕人,要讓他們承受該承受的東西,包括你那個彭長宜。”

    王家棟故意一愣,說道:“彭長宜怎麼了?那是您栽培的,和我關係應該不大吧?”

    樊文良看着他,笑了,說道:“我看你呀,對彭長宜比對小圓都上心,別把什麼都給他包辦了,你噹噹校長也就行了,怎麼連保育員的活兒都幹了呀?”

    王家棟暗暗佩服樊文良,他居然能鑽到每個的人心裏去,就故意裝傻的說道:“我沒怎麼呀?提拔他是您說的,就是讓彭長宜本人說,他也不會說是我提拔的他。”

    樊文良用手指了指他,笑着說:“家棟啊,家棟,我可是沒服過什麼人,你,我服了。”

    “得,您這麼說的話,我離死不遠了。”王家棟“悲痛”的說道。

    樊文良笑了,王家棟那點心思他早就摸透了,當初他力主讓任小亮接替朱國慶,擔任北城的書記,他還納悶,怎麼這次王家棟和範衛東尿到一壺裏去了?細分析後他就知道了王家棟的良苦用心了。

    有人說,政府一把手就是真刀真槍幹工作,黨委一把手的工作就是琢磨人的,這話的確不假。對於這幾個常委,樊文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們的性格喜好甚至爲人,他一清二楚,做不到這一點,就有愧於書記這個稱呼了。

    王家棟呵呵笑了,既然書記這麼說,想必他也明白自己那點居心了,不置可否的說道:“您說的確實是這麼回事,難怪楠楠那麼優秀,應該向您學習啊!”

    “呵呵,優秀什麼?這麼好的條件不好好學習就只有挨板子了。家棟,你說我怎麼覺着對張懷還是有點不放心。”

    樊文良的兒子樊博楠被美國斯坦福大學法學院錄取,今年暑假就入學。他不願談兒子的事,他知道王家棟對自己的兒子並不滿意,所以他也很少在同僚面前談論家務事,尤其是兒子的事。

    聽樊書記這麼說,王家棟也說道:“嗯,我也是。既然您沒用重錘,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那個李立沒反饋什麼消息嗎?”

    樊文良說:“沒有,這小子心眼不少,他不會輕易反饋什麼消息的。”

    兩人說着,就走了出去。

    張懷從樊文良屋裏出來後,腦袋一刻都沒閒着,別說是碰見王家棟忘了打招呼,就是回到二樓看見了孟客都跟沒看見一樣,還是孟客主動說到:“張市長出去着?”

    張懷點點頭,“嗯”了一聲就進了辦公室。

    張懷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想着樊文良的話,毫無疑問,他對自己有所察覺了,尤其翟炳德說的那幾句話,就像刀刻在心上一樣,對他震動不小。看來樊文良今年會死保江帆當選,如果江帆不當選,亢州連續兩次出現這樣的事故,就像樊文良說的那樣,無論是他樊文良,還是錦安市委,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便自己當選也的確不會有好果子的喫的,就像玉山縣那個縣長一樣,最後落個鋃鐺入獄,反而得不償失。這年頭,誰沒點問題呀,如果婆婆要想找兒媳婦的毛病那簡直太容易了。看來,原定推舉自己當市長候選人的方案不是明智之舉,但是計劃好了的事,就這樣胎死腹中又有些心不甘,於是,他權衡了半天,便給石亞水打了電話,讓他通知那幾個死黨,到飯店繼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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