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74章假道伐虢
    彭長宜說宣傳鐘鳴義,也就等於告訴社會,這項工作是書記在抓,別人也就不會來找江帆了,不來找江帆,江帆自然耳根就清靜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作爲市長的江帆,心裏還是有些東西放不下,比如,市長的權力,如果都知道市長不做主,他這個市長當着也就失去意義了。所以,他沒有立刻同意彭長宜的意見。

    彭長宜可能是看出了江帆猶豫所在,就說:“我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儘管對於外界來講,似乎書記的權力過大、過於強勢,但是從對敵鬥爭來講,這也許是個策略,以後他就會有所顧忌,有所收斂。目前放擺着有兩個項目,他不能什麼都抓吧?您可以試試,另外,他的形象將來高大全之後,萬一哪天掉下來了,是不是會更疼。”

    江帆目不轉睛的看着彭長宜,彭長宜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說道:“您這麼看我,我心裏發慌呀。”

    江帆說道:“你這招跟誰學的?”

    “這可沒有可比性,再說了,如果有參照物,那還叫招嗎?只能叫拙劣的模仿。再再說了,這還用學呀?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以逸待勞、假道伐虢、借刀殺人,呵呵,其實我說這些您都知道,只是不屑於用罷了。有的時候,您不能太過於理想化了,官場不需要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反而更能喫得開。”彭長宜狡黠的看着他笑。

    江帆看認真的看着他,點點頭,說道:“我怎麼忘了你是誰的徒弟了?改天我也得拜師求藝啦。”

    “這可是和師傅沒關係,我剛纔完全是壞想的,不過可以操作。我說句話您放着,即便您去拜師,有些東西您學不來,信不信?”

    看着他得意的樣子,江帆笑了,說道:“信。”

    彭長宜的確這麼認爲,江帆具有超凡的政治敏感性,卻也有理想的書生氣,有的事他能想到,但卻不屑於做,從這一點來說不能算是老辣的政客,但也正是這一點,使他具備了一種讓人賞心悅目的魅力,這也是他彭長宜在追隨王家棟的同時,也和江帆保持着一種很真摯很純粹的友誼,這種友誼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地久天長的,彭長宜不想利用這種友誼,使其沾染上灰塵。

    中午因爲侄子的工作問題,他請了工商局的宋局長,宋局長說,你和江市長關係不錯,要是着急的話就去跟他要個指標,弄好了今年就能轉正。彭長宜當時說:“轉正的事沒必要今年辦,追着他屁股後面要指標的人肯定不少,再說今年的指標恐怕上半年分配的差不多了,侄子的事我誰都找,就麻煩你老兄辦了。”宋局長一看彭長宜這麼說,也很激動,表示他去給跑指標。

    彭長宜看江帆說:“信”時的那種篤定,不由的笑了,狡黠的說道:“市長,我的確認爲咱們應該幫幫鍾書記,來了沒多長時間,極力樹立自己高大全的正面形象,除去咱們電視臺和報紙外,不見有任何一家上級媒體宣傳他,某種程度上說是您這位搭檔的失職,我認爲,應該幫幫他,這事我來做。”

    “怎麼‘幫’?是找葉桐嗎?”

    彭長宜撲哧笑了,這麼長時間,江帆還是第一次當他面提起葉桐,就不好意思的說道:“市長,您該不會也認爲我跟她有一腿吧?”

    江帆笑了,說,“長宜,你的話,就把你暴露了,有一腿沒一腿就不言而喻了。”

    彭長宜不自然的笑了,說道:“沒有啊?”

    江帆哈哈大笑,說道:“長宜啊,我怎麼覺得你有些心虛啊?”

    彭長宜也笑了,心說,我跟誰都可以有,只要跟丁一沒有就行,儘管自己喜歡丁一的程度超過其他女人。

    江帆對彭長宜的建議沒有明確支持,但是也沒有表示強烈反對。

    彭長宜從大樓回到單位,就給葉桐撥了電話。葉桐一聽是彭長宜,就有些喜出望外,說道:“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我倒要試試我不理你,你理不理我。”

    彭長宜說道:“這麼大的姑娘,在單位說話怎麼這麼不注意?”

    “我現在升官了,有單獨辦公室。”

    “哦,升了什麼官?”

    “記者部二組組長,主要任務就是縣域新聞,外面是大辦公室,我在裏面一個小辦公室,只要門關着,外面聽不到。”

    “呵呵,恭喜你,葉二組長,以後我就叫你葉二吧。”

    “你敢,本來就嫁不出去,再這樣二呀二的叫,我就更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就嫁你!”她把聲音明顯的壓低了。

    彭長宜不敢在這個問題上跟她扯皮,就說:“說正經的,我給你提供一個好素材。

    “什麼好素材?”

    彭長宜就把鐘鳴義來到亢州後,以身作則、大刀闊斧的整頓機關幹部作風的事蹟說了一下,最後特別強調說:“記住,千萬別說是我給你們提供的信息,至於你們以什麼由頭來採訪,怎樣來才使鍾書記最歡迎,那就是你的事兒了,你是行家,你想詞兒好了。”

    葉桐想了想,沒有對他提供的素材進行評判,沉默了一下說:“爲什麼不能說是你提供的素材?那樣說不定還能得到書記大人的喜歡,一高興提拔你了?”

    “別別別,千萬別,絕對不能把我暴露出來。我可不想拍領導的馬屁。”

    葉桐說道:“那就是你沒安好心。”

    “什麼意思?”

    “這樣在省報上宣傳一個基層縣委書記,你知道影響會有多大嗎?將來會有多少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他走到哪兒就是哪兒的焦點時刻。當然,對於我們新聞工作者來說,鐘鳴義的事蹟的確有料,但是對於他本人來說未必的好事,他會寸步難移,說不定還會衆叛親離,這就是我們在報道先進人物後,對人物本身引發的不良後果。”

    彭長宜心說,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但他嘴上卻說:“同志,作爲新聞工作者,你這樣認識問題偏頗,誠然,你是個有良心的記者,能夠感同身受的爲採訪對象考慮,但是你想想,鍾書記不是百姓,他是我們學習的偶像,是我們崇敬的神,我們大家崇拜他,他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有原則的人,這樣的人如今太少了。我覺得作爲黨報的你們,放着這樣的典型人典型事不去採訪,不去宣傳,甚至不去弘揚這種精神,就是不作爲了。”

    葉桐咯咯笑了,說道:“我不管他是不是純粹的人,如果你堅持讓我去採訪,我就去。”

    彭長宜急忙說:“不行不行,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來。”

    “爲什麼,這麼難得的典型,我不去誰去?”葉桐顯然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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