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點點頭,沉默。
“你們聯繫過嗎?”陸原問道。
江帆苦笑了一下,搖搖頭。
陸原看了一眼江帆,說道:“你沒什麼變化,還是那樣,就是黑了。”
江帆笑了一下,說道:“你轉業了嗎?”
“今年轉。部隊不養老,趁着現在年輕,到了地方還能幹點事,如果等老了再轉業,就什麼都輪不上了。”
“這倒是。”江帆也擰開了手裏的水瓶,擡頭喝了一口。
這時,杜蕾從那邊走了過來,陸原站了起來,大聲說:“小虎呢,你怎麼不看着點。”
杜蕾說:“他要喝水。”
陸原轉身從樹上摘下塑料袋,遞給了杜蕾,說道:“別讓他去深水區。”
杜蕾說道:“放心,就你兒子那膽子,你不跟着他,他是不敢去的。”杜蕾說着,拿了水就走開了。走了幾步回頭衝陸原大聲說道:“你要是不打球了,就陪他去游泳吧。”
陸原衝她說道:“好吧。”
陸原起身,彎腰拿起籃球,跟江帆說道:“我明天才走,岳父家就住在這個院裏,晚上要是沒事的話,出來打場?”
江帆笑了,說道:“好幾年都不摸球了,今天是第一次,手生。”
陸原看了一眼他的新球,就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又回來說道:“妹妹儘管善解人意,但有時候也是非常執拗的,她的心裏一直有你。一一,走。”
小狗不情願地站起身,顛兒顛兒地跟在陸原的身後走了。
陸原幾步就追上了妻子。
妻子回頭問道:“那個人你認識?”
江帆聽到陸原說了兩個字:“球友。”
【254】省委組織部長單獨教練
江帆看着那個小狗,像白色的雪球一樣跟在他們的身後,邁動着四肢向前挪動着,他有了片刻的出神,心裏有些酸酸的難受……
知道了省政府祕書長在這裏打球,江帆沒了打球的興致,他站起身,雙臂有力的伸展了一下,感覺到了腹肌的力度,然後,伸出右腳,腳尖輕輕地放在球的最底部,腳下一用力,就將籃球穩穩地勾起來,大手一張,球就穩穩地落在了手上,他邊走邊拍着球,就離開了操場。
剛走到校門,兜裏的電話就響了,是樊文良。
江帆趕緊說道:“樊部長,您有什麼指示?”
樊文良一貫的慢條斯理:“小江啊,你在哪兒?”
“我在物探學院。”
“你有事?”
“呵呵,沒有,我剛從學院的操場出來,打了會球。”
“哦,晚上有事嗎?”
“沒有。”
“那好,我讓司機去接你,咱們去錦江飯店聚聚。”
“好,我回家換身衣服就來。”
樊文良開玩笑地說:“你現在沒穿衣服嗎?”
“哈哈。穿了,是球衣,從上到下都是半截的。”
“沒關係,又是休息時間。你等在原地吧,我馬上讓司機去接你。”樊文良的口氣語調儘管很綿柔,但卻有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力。
掛了電話,江帆想看看錶,才發現自己沒有戴,他就掏出了電話,看了一下,自己來時戴的那瓶礦泉水已經喝完,就在路邊又買了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幾口就喝了下去。
十多分鐘後,樊文良的車停在了他的面前,司機他認識。
上了車後,司機直接將他送到了錦江飯店十六層餐廳,來到了事先預定好的房間後,司機就又出去了。
江帆趁這個功夫,來到了洗手間,把能洗的腋下、胸脯、脖子,胳膊,包括兩條半露在外面的腿都擦洗了一遍後,撩起衣服聞聞,還好,汗味還沒有揮發出來。他就拿起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梳着梳着就打量着鏡中的自己,就想起了剛纔球場上生龍活虎的陸原和那隻可愛的小狗,他不知道陸原會不會將遇見他的事告訴丁一……
他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聽到了開門聲,樊文良說道:“江主任哪兒去了?”
江帆一聽,趕快就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樊文良穿着白色的短袖襯衣,走了進來。
看到一身短打的江帆後他不由地愣住了,故意誇張地打量着江帆,說道:“不錯啊,你蠻青春的嗎?而且還活力四射。”
江帆笑了,說道:“本來想回去換身衣服,您說不用,我也就懶了。”
“換什麼?今天沒有外人,呵呵,小江,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一個青春小夥兒,都把我們比回去了,顯得我都老態龍鍾了。”樊文良說着,也晃動了一下雙臂。
江帆笑了,說道:“哪兒呀,我還擔心我衣冠不整人家不讓我進呢,結果看我這打扮,可能會誤認爲我是球員沒好意思把我拒之門外吧。”
“哈哈。”
“要不,我回去換一身衣服
,來得及吧?”
樊文良說:“呵呵,不用,今天沒外人。”
江帆沒好問都有什麼人,就說道:“您沒回北京?”
樊文良說:“剛回來。”
江帆給樊文良倒了一杯水,坐下
樊文良問他:“怎麼樣?工作環境熟悉了嗎?”
江帆笑着說:“呵呵,環境熟悉了,工作還不太熟悉。我看,整個辦公室,就我一個人遊手好閒,週五老申跟我說,差不離就讓我下去,抓一下小城鎮建設的事情。我跟他說,我對這塊工作還不太熟悉,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指導我去做就行。”
樊文良笑了,半天才說:“那天,廖書記的祕書關昊找到我,要了你的簡歷,另外我把你在黨校和內蒙期間發表的一些理論文章給了他。”
“噢——”江帆不知道關昊要這些幹嘛,但是可以肯定,廖書記知道了有他這麼一號。無論如何,都是件欣慰的事。
樊文良用手攏了一下頭髮,說道:“小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看到你這身打扮,我也想去活動活動了。”
說着,就站了起來,搖晃着腰身。
江帆笑了,說道:“我也是葉公好龍,好多年不摸籃球了,現去買的球,到了體育場後,光看別人打了,都沒敢上場。對了,我看見政府祕書長也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