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7章政府大門被圍堵
    江帆擡頭一看,這個人面熟,七十來歲的年紀,只是他想不起來是誰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一位老幹部。江帆趕緊伸出手,摘下墨鏡,說道:“您好,也來賞菊嗎?”

    老人說:“我不是,我是來參展的。”

    “哦,哪些是您參展的作品?”

    老人用手指着他剛拍完的那盆懸崖菊說道:“這是其中之一。”

    江帆又往四周看了一眼,滿目都是造型各異的菊花盆栽,就說道:“不錯,不錯,培育這樣一盆菊花需要多長時間?”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一年。”

    “一年?太不容易了!”江帆讚歎着說:“您這個愛好有多長時間了?”

    老人說:“我沒退休的時候就喜歡,從咱們市舉辦菊花展的第一年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參展了,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愛好養花。”

    江帆笑了,說道:“老人家,原諒我來的時間不長,我看着您很面熟,但就是忘記您是誰了?”

    老人笑了,他並不生氣江帆的健忘,而是覺得江帆很實在,本來上級開老幹部座談會,那麼多人,哪能指望一個新來的市長記住所有人的名字,就笑着說道:“我名字叫焦贊,跟宋朝名將是一個名字,你上任第一天開見面後的那次,我就坐在你的後面,我是從信訪局退下來的。”

    江帆恍然大悟,說道:“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後來又委託老幹部局召開過一次老幹部座談會,那次好像您沒參加。”

    焦贊老人說:“是的,那天正趕上我請來了北京一個園藝師朋友,讓他幫我修剪這些參展的菊花,也是讓他給我把把關。沒辦法,太癡迷菊花了,就請假沒去開會。”

    江帆說:“這個愛好好啊,修身養性,陶冶情操。”

    “我聽說江市長也有愛好,就是攝影,還參加過攝影展。”

    江帆笑了,心說,情報摸得夠細的,看來,自己被他們反覆研究過了,就說:“我純屬業餘愛好,比不得您,您看您這花藝已經非常有造詣了,簡直就是專家的水平,我還停留在愛好基礎上。”

    “江市長這個愛好很高雅,比那些愛好烏七八糟的強,我也是,不會打麻將,所以就整天鼓搗這些,改天我邀請你去我家坐坐,我家裏還有好多別的花卉。”

    江帆感覺老人話裏有話,就說道:“好好,改天我登門拜訪參觀學習。”

    老人笑了,並給了他電話號碼,希望他有機會來家裏做客。

    後來江帆得知,這個焦贊就是告官的老幹部之一。只是因爲這個敏感的原因,他一直都沒有單獨拜訪過焦贊。直到後來他當上了閬諸市委書記,他才和這個焦贊有了一番對話,不過那個時候,他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了。

    從菊花展上出來後,江帆沒有回住處,他途徑西雅圖咖啡廳的時候,被它的裝修風格所吸引,便把車徐徐地倒回,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打量了一下這個幾近原生態的裝修風格,便來到了樓上,坐在剛纔丁一坐過的位置,竟然有些心情異樣,他當然不會感覺到座位上她的餘溫,只是在這樣的環境背景中,在這樣音樂繚繞的空間裏,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一個被他稱作“小鹿”的女孩子,一個被他當年比喻爲“帶着特有的青春氣息,就像一串跳躍的音符,踏着節拍,從宋詞小曲中走來”的女子,“清新的如輕雲出岫,嫺靜的如姣花照水,純潔的如白雪公主,不染一絲塵埃……”尤其是她那一手漂亮、雋美、清麗的蠅頭小楷,如同她本人一樣……

    江帆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想她了,最近,來到這個城市,他經常想起她,在邊疆,他不敢想,不能想,但是現在,在這個城市有着她氣息的城市裏,他想了……

    世上最着急的是莫過於人等人,最要命的事情莫過於人想人,想人,有時候能把人想死。

    旁邊的座位上,來了一對小情侶,江帆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睛,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喝完。

    走出咖啡廳,同樣是鬼使神差,他開着車,再次繞道城西,在經過她家老房子的那個路口時,他放慢了車速,儘管他知道不可能看到她,但還是忍不住扭頭看了一下,然而,就這一扭頭間,他的心莫名地一跳。

    他看到了一個女子熟悉的身影,騎着一輛女式自行車,頭戴着一頂遮陽帽,沿着馬路向裏駛去。他激下意識地踩下制動。

    也可能是他剎車急了點,直惹得跟在他車後面的車輛向他鳴笛抗議。他連忙打開轉向燈,讓過後面的車輛,就看見後面車裏的司機惱怒地搖下車窗,一對瞪圓了雙眼,表示了他此時的憤怒!

    江帆微笑着,衝他擺手致歉,那個司機嘟囔了一句開走了。

    他把車拐向了那條毛白楊掩映的馬路,腳下稍稍用力,便尾隨在騎自行車女子的後面,當和這個女子接近的時候,他失望了,從這個女子的後背就能判斷出,不是她。

    但他還是把車開了進去,在裏面掉頭後又駛了出來,迎頭就看清了那個騎自行車的女子,果然不是丁一。他自嘲地搖搖頭笑了。

    人生,有相聚就有錯過,就在江帆駛出這條馬路,拐向國道繼續向前駛去的時候,陸原開着車,帶着丁一和她的行李,還有小狗,拐了進來。丁一隻是看見了江帆奧迪車的車尾,知道這個車是剛從裏面拐出來的,儘管她看清那是一輛奧迪車,但她卻看不清裏面的江帆,盯着那輛看了一眼後,便扭過了頭……

    陸原幫丁一把行李搬進屋裏,小狗早就顛兒顛兒地跑進到了院子,它進來後,忽然就仰着頭,衝着房頂大聲叫了起來。

    原來,房檐下,有一個大窩燕,四隻小燕子正在院子上空飛上飛下,他們的父母正在教練小燕子們的飛行技術,他們一家在做着最後的遷徙的準備。聽見小狗的叫聲後,他們陸續飛了回來,排列在父母身邊,歪着頭,打量着他們這些不速之客。

    丁一看見房檐上的燕子,不由笑了,說道:“原來我不在,家裏也蠻熱鬧的呀!”

    小狗仍然衝着房頂叫着。

    陸原也笑了,彎腰摸了一下小狗的腦袋,說道:“好了好了,它們不礙你的事,呆不長的,要南遷了,你管好地上的事就行了。”

    小狗衝哥哥擺了幾下尾巴,果然不再叫了,但卻仍然警惕地注視着房檐上的燕子一家。

    陸原放下行李,打量了一下屋子,說道:“怎麼樣,裏裏外外收拾的還可以吧,告訴你,這裏可是有我一半功勞呢,髒活累活幾乎全是我一人收拾的,人家杜蕾只是拿了一塊小抹布,而我,摘窗簾,掛窗簾,打掃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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